他长得秀丽,身材修长,穿的又是雪白的唐装,四肢舒展开的模样像是一朵云。
石小岸甩着水,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他:“给我弄点吃的来,然后送我回市区……算了,直接送我去市局。”
地上的年轻男人一把攥住他的脚腕,笑道:“要去自首啊?”
石小岸拧着眉头,想要踹开他:“难道去就职吗?”
“你想的可真美啊,去监狱里,既可以戒毒,又可以确保你自己的安全——”
他说到一半,猛地一拉石小岸的脚踝,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地毯只有薄薄的一层,沉闷的撞击声从后脑下传出来。
石小岸捂着脑袋,蜷缩起来,疼到呼吸都发颤。
那穿唐装的年轻男人冷笑一声:“你要是个傻子就好了,进去了,也省的我费这许多功夫。”
他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壁上挂着的铃铛,立马就有两个保镖样的人下来,把石小岸拽起来带走了。
“醒过来之后,给他打一针,然后再送回去。”
许郑行之站在甲板上,看石小岸被人背出来,脸色跟鬼一样白,还在抽搐着,也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
他上前一步,拦住那两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要对他动手吗?这个小朋友和我家里有点关系,残了傻了什么的,我第一个跟你们没完!”
其中那个矮一点的保镖开口道:“……您还是自己去问少爷吧。”
许郑行之下了梯子,看见那人还泰然自若地站在酒橱前选红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扯他的领子:“倪雁南,你他妈是有病吧?他都那副鬼样子了,你还打他?”
那名唤倪雁南的年轻人抽下来一瓶红酒,挑了眉毛笑道:“嚯,我教训自己的弟弟,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手了?”
“我这个外人好歹还是正常人,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哥哥才是恶心透顶!”
许郑行之这些年跟在杨笠身边打转,脾气收敛不少,顶多也就打打嘴炮,甚少使用暴力,但是面对着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他就觉得骨头痒痒,想给他来上十个八个过肩摔。
倪雁南仍是不温不火道:“放心好了,等他醒来,就会感激我了。”
“喝酒吗,飞行员?”
许郑行之烦躁道:“喝什么喝,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到时候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高脚杯里的酒液血一样红,倪雁南端到唇边,又狡猾地笑了:“哎,你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人在帮你啊?”他那细长的手指头戳了戳桌上的合同,目光微动:“这种刁钻的合同,不是要我的命么?”
“哪里请的律师,介绍一个给我?”
“早给我了事早去你的大西洋,跟你处久了,荷尔蒙都变异成雌性的了,”许郑行之嫌弃地哼了一声,“要律师自己不会去找啊,想从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倪雁南无声地笑了笑,看他转身离开。
他把那几页纸重新翻了翻,落款处有一个语焉不详的签名,笔力清健,勾折撇捺惧有料峭之意。
“L……倒也不难猜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看陌生的房间,石小岸脑子里混沌一片,微微一动,就恶心欲呕。
“轻微脑震荡。”
一只冰冷的手扶了扶他的脸,当他看见那白大褂底下灰色的制服领子时,反而如获大赦地舒了口气。
法医带着口罩,瞳孔颜色比常人淡一些,隔了镜片,冷冷地望向他:“你笑什么?杀人放火是很有趣的经历吗?”
“有趣……”石小岸咳嗽起来,趴到床边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