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只有一位公公姓楚,其他原本姓楚的,都自行改了姓,免得碍了楚公公的眼。
楚公公是陛下潜邸贴身公公,
“知道了。”
赵福瑞平稳心绪,似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慢悠悠的将茶喝完。
小春子在前面带路,腿不断打颤,身为赵福瑞的贴身太监,享受了附加的权势,也会承担相应的责罚。
赵福瑞忽然问道:“小春子,听说你家还有个弟弟?”
小春子不敢隐瞒:“自打小的进了宫,爹娘就又生了个。”
“不错不错。”
赵福瑞叹息道:“可惜啊,咱家的五个哥哥姐姐都饿死了,到了这儿,算是彻底断了香火。”
小春子面色一紧,以为戳到了赵公公痛处,下意识要磕头。
“好生带路,莫要害怕。”
赵公公笑着说道:“咱家五年前渡过大劫,万死一生,今儿这劫难不算什么。”
奉天殿。
寂静无声。
嘉平帝正在批阅奏折,大乾三十六州府,发生的大小事务堪称海量。
自登基之后,嘉平帝一丝不苟事必亲躬,每日批阅奏折至少十个时辰。
再加上早朝百官上奏、唤大臣议事,嘉平帝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幸好皇族血脉非凡,如此熬炼三十余年,仍不见丝毫老态疲倦。
赵福瑞进来后,发现殿中没有太监宫女,心思稍定。
“臣,拜见陛下!”
赵福瑞跪地行礼,西厂档头是九品实职,自是可以称臣。
嘉平帝头也不抬,并未理会赵福瑞,拿起一份奏折眉头微皱。
豫州叛军化整为零,钻入河道沿途水域湖泊,朝廷大军屡屡围剿不能尽功。叛军则转移目标,专门袭击运粮船只,防不胜防。
“传旨兵部,遣东海水师镇压流寇,芒种之前,必须保证河道通畅!”
原本空无一人处,楚公公显化身形,躬身领旨后又消失不见,临走前似是瞥了赵福瑞一眼。
赵福瑞低着头,并未见到楚公公动作,然而心底不断预警,似要大难临头。
恶意来源并非嘉平帝,反而是现身一瞬的楚公公。
生死之劫当前,赵福瑞心思电转,顿时明白其中缘由,可谓喜忧参半。
楚公公为陛下心腹,执掌司礼监,又提督西厂,号称内相。如此人物厌恶区区九品档头,唯一可能就是,这个太监为陛下所看重。
喜的是,以此逆推,今日生死劫大可能又渡过去了。
赵福瑞心思通明,却不敢表露分毫喜悦,说话更是要斟酌再三,免得因为一句话惹陛下厌了,失去了活命机会。
帝心难测!
嘉平帝面容削瘦,目光清冷:“你可知罪?”
“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