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役们忙了起来,作为城中大户的宁家死了绝,自然是大事。
县上关心至极,县丞被骂的狗血淋头,回县后做事的却是一众捕役。
宁家大院周边一片的百姓家门被敲开了遍,自上午敲到下午。
怨声载道。
傍晚的衙门大院里,捕役三三俩俩靠着诉苦,见门口进来的严良,介休了嘴。
“排了队,一个个说”
“说完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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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七杂八的话语自五十来号捕役们的嘴里吐出。
清楚与模糊,简洁与废话,范范连篇。
李姓师爷的手已然不怎么自然了,连墨都派人换了几番。
一摞子宣纸落在衙门大院的石桌上。
天已黑,最后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小捕役才走出衙门,被欺负久了,小捕役只敢冲着空气诉说恚碍。
师爷掸了掸双袖,抱了拳便退下归家,喊来了司阍,见门卡已下,严良拎着用草绳绑好的一摞子纸朝着城东走去,已无暮阳,只见红阳所印的云彩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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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良乡源梧州龙江口,家有老母无父,还有豆蔻年华的小女,小女出生时父亲被乡霸刁难意外淹死,在母亲的凄哭声诞下。
自幼便懂事。
大了些,见母亲苦苦支撑着供自己上私塾,却是不忍,本想去军中做个兵,但战火告紧怕死。决定告了家乡,在安平县宁家温水山庄做小厮。
每月仅有半贯子钱,,全寄家中。
再过了些时日,无意间救下跌落阶梯的庄中宁小姐,被宁庄主所见,见有把子力气,收下教了些皮毛功夫,再后来安平闹了寇灾,山庄一夜之间火光四略,宁庄主携老小下山时被追杀,临末宁小姐被托付与严良。
还有千两银票。
严良一生有罪,只愧于宁小姐。
怕死。
但严良还是在艰苦时会怪罪于宁小姐,为何死也不肯撒手那银票。
染了血的银票,严良拿不出手。
小姐字不知。
严良只此罪一桩,却赎一生。
严良到了家,站在对比平安之所相差甚多的茅屋前,严良叹着气看着月儿牙。
开了锁推门,将一摞子话记放在木桌台上,点上油灯,严良自院子中水缸舀了勺水,咕咚咕咚。
严良又看着月儿牙发着呆,似乎每天这个时辰的自己才像是活着罢。
夜半子时,严良揉了揉眉头,思索着一摞子话记中的线索,似乎在宁家大院的北边那户人家的话述,最为有用。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歇息至半夜被骂声吵醒,却是迷迷糊糊并不知晓仔细言语,只记得那声音似乎是宁家主的呵斥声,再往后便是叮叮当当声,估摸着以为是镖局集合了人在演练,当时也未多想,只是以为发了神经,夜半来打熬人。
再往南边点的老太太,似乎也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严良却皱了眉头。
“当时老婆子我起夜,天黑也没舍得点灯,只是摸着黑去门口找瓢,想起来日杆一半的时候,杀了条鱼,似乎落在门外了,刚开了门闩,见门外阶梯坐了个人,一袭黑衣拿着个棍子,脸也蒙了起来,老婆子我吓了一跳,关了门便躲进了里屋,对了,怕不是去宁家大院偷东西的吧”
严良觉得少了些什么,细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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