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公子怎么会突然来隰州呢,若是早日告诉我,我还能准备准备款待公子。”
“此行乃是为了公务,”贺缃青说道,“何必麻烦你。”
莹娘立刻笑道,“这怎么能是麻烦呢,好歹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我身份低微,能得公子至今记得都万分感激了。”
贺缃青笑了笑。
莹娘有些和贺缃青多聊两句,奈何今晚她还要下去弹琴。这里来的客人,有一大半千里迢迢而来都是为了来看她的,谁都能下台,唯独她不能。
莹娘也有眼色地没有打探姜檀的身份,只是向她推了一种女子爱喝的果子酒,味道甘甜也不易醉。
等到莹娘走后,几人便继续欣赏乐舞。
陈汤中途倒是出去了一趟,只是姜檀一心都扑在那莹娘推给她的果子酒上面,她觉得这味道特别,确实挺好喝的。
下一刻,眼前的酒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
姜檀抬起眼,就看见贺缃青似笑非笑地道,“只是不易醉,并非不会醉,更何况你还是少喝为好。”
姜檀蹙起眉头,“你自己也喝了不少。”
哪来的资格来阻拦她?
贺缃青愣了下,随即笑道,将两个酒瓶放到一处,“那就这般,你我都不喝。”
这回轮到姜檀无话可说了。
对方自己都不再喝,她要是再坚持反倒有些不懂事。
见姜檀没再说话,贺缃青笑了笑转过了头,目光在她身后的两个宫人身上扫过。
明明似乎只是平常,两个宫人却都觉得如芒刺在背,本来她们一直悄悄关注着这边,总觉得娘娘跟贺太傅太近亲了些,但她们是下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在一边看着。
没成想贺太傅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们,这倒让她们有些讪讪地收回了目光,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人,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底下的乐舞越来越精彩,只是之前被打了个岔,姜檀再也没有心思去看,于是学者贺缃青之前的模样闭目倾听,没一会儿便觉得意识涣散、想要睡去了。
姜檀的头越点越低,身后垂眸静立的宫人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情况。
只见她下一刻仿佛就要压在桌上,突然伸出一只手点了下她的额头,仿佛知道了哪里好躺,姜檀闭着眼睛将头靠了过去,还蹭了蹭寻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靠好。
陈汤看了看姜檀,又看了看自家公子,忍了半晌说,“公子可要属下先送姜小姐回去?”
毕竟身后还有两个皇帝的人跟着。
但陈汤心里也知道,公子多半不在意这些。
贺缃青身前的杯子早已经从酒换成了茶,他端起茶喝了口,随即道,“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不仅是姜檀,他的目的达到,也该回去了。
陈汤:“是。”
他看了眼姜檀,不知道公子的决定有多少是出于自己又有多少是出于姜檀。
姜檀被中途叫醒还有些不虞,然而一发现自己靠在贺缃青身上,当即便撤后站起,仿佛身前人有多吓人一般。
贺缃青神色不变,告诉她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姜檀点点头,先贺缃青一步下了楼。
原本精神有些不好的她下楼的时候倒是脚下生风,很快便出了门。
门外清风吹散了一些脸上的热意,姜檀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清醒了许多,随即又为自己的行为而觉得困惑不解。
她这么着急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回头也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