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再懊悔也没有机会向na解释了,这只敏感固执的猫,认定是他们不再爱她了。
atteo知道na丢失后,一连几天都在街区前前后后,大街小巷到处找。
过了快一个月,夜半,老太太被抓挠纱窗的声音吵醒,起来开门一看,na一身白毛粘着血污,骨瘦如柴,有气无力地躺在门前。
她在外面,也许是被迫和别的野猫抢地盘,残疾体弱打不过,遍体都是伤。又吃不好,营养不良,伤口发炎严重,拖了好几天,实在熬不住了才回来求助。
送到医生那里,医生很不乐观。
na留在医院那些天,atteo每天下班了,都从城市另一边开车赶去看她。
坚qiáng的na活了下来,只是身体更差,行动更迟缓胆怯。
回家后,她很久都不离家门一步。
新来的小猫长大了,和na也相安无事,偶尔会互相舔舔毛。
那年冬天,家里又增加了一个最重要的新成员:atteo当了父亲,老太太成了祖母。
整个圣诞节和新年,一家人都沉浸在小天使带来的欢乐中。
欢乐一直持续到年后,才戛然而止。
在汽车公司上班的atteo被经济不景气带来的大裁员波及,新年伊始,他失业了。
在律师事务所当助理的妻子,收入也不高。
经济压力和抚养孩子的琐碎疲惫,让这对曾经相爱的年轻人,越来越疲于应对,总在争吵和冷战。
然后是分居。
atteo被妻子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回到母亲家里,一边找新工作一边做些零工。
na又像从前一样,每天早早蹲在门口,送他出门,晚上在路口等候他回来。
几年的时光悄然过去了,巷口的夕阳,和夕阳下白猫的影子,似乎不曾改变。
骑自行车的少年,变成了开一辆旧日本车的疲惫的年轻父亲。
atteo回家帮着母亲一起做饭的时候,na蹲在厨房窗口,安静地陪着他们。
他们开始吃晚饭时,也在窗台放上na的猫粮,大家一起开动。
分居、拉锯,来来去去,终究atteo还是离婚了。
小孩跟了母亲,每两个周末回来探望一次。
离婚后,atteo不愿意留在这城市,去了离此两小时车程的另一个小城,找了新工作,只在和儿子团聚的周末回来。
那一天总是老太太家最热闹的时候。
从早晨开始,老太太就蹬着自行车去市集买新鲜的蔬菜、rou食,回来做饭、烤甜品,一直忙到中午。厨房里烤蛋糕的香味,邻居都能闻到。
到午餐时间,atteo也接到了孩子,一起回来。
总是车子还没有停好,na就已经迎出来,拖着她的瘸腿,跑在老太太前面。
老太太乐呵呵出来开门,拥抱儿子,亲吻孙子。
也许因为年老、残疾和伤病,na越来越不爱被人抱,不愿跟人接触,即使是atteo回来了,她也只是安静地蹭蹭他的腿,将下巴放在他手心摩挲,像个温和的老妇人,不再是从前偎依在他胸前撒娇的小猫咪。
atteo的小儿子牙牙学语,摇摆学步,屋前小花园里,搭着玩具滑梯,na慢吞吞地陪着孩子玩,围着他兜圈,逗得孩子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