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只有借着流泪,使自己不致崩溃。
直到没有泪可流,她才再度进浴室淋浴。
胸口闷得很,一点食欲也没有。
天黑了,她没点灯,直接躺在黑暗中。莫名的疲倦袭卷而来。
电话铃声把她吵醒,是警察打来的。
警察表示在一名自杀者的皮包里,找到写了罗丝的地址及电话的笔记本。
「请立刻到k医院来好吗?」
罗丝在k医院再度目睹母亲的遗容。
听说警方在兰波太太的皮包里找到护照,所以也请美国领事馆的人来鉴定身分。
不久中垣来了,他和罗丝一样提出证词:「这位的确是兰波太太。」
「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我们只想询问一下兰波太太在船上的情形,请稍等一下。」
穿制服的刑警把罗丝和中垣引到另一个房间。
在这个空荡荡、充满药味的房中,两人面面相观。
中垣望向窗外,低声说:「我们去坐船的时候,你和母亲见了面,对不对?」
「嗄?」
罗丝吃了一惊,不由得从椅子上站起身。中垣把视线投向罗丝。
「中垣,你已经知道了?」
当视线相遇时,罗丝如此问道。
「嗯,刚刚才想到的。因为今天是葵祭……」
罗丝把椅子挪到中垣身边,「连你都知道了啊!或许爸爸也察觉出妈妈还活着……」
「有可能。从事那种工作的人都特别敏感。」中垣说。
「怪不得爸爸在墓碑上刻着anydawnsshallbreak。如他所说,妈妈在其后依旧迎接了许多个清晨。……而且是二十三年的清晨!」
罗丝在心底把墓志铭重复默念一次。
她好像觉得心被揉成了一团。
只要想到终其一生都要独自背负这个秘密,罗丝便气闷到难以呼吸。
可是,现在还有另一个人可以帮她承担。
罗丝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握住中垣的手。
中垣也把罗丝拥入怀里,手重重地反握回去。
(又是崭新的一天!)
罗丝清楚地看见。
眼前出现强烈的拂晓之光。在眩目的光芒里,马歇尔事件、宪兵上尉之死、基尔摩家的火灾都消融了。而鲁森太太的死也随着匿名的立花久子之死,埋葬在万丈光芒中。‐
这是明亮的拂晓之光。
但是,接下去迎接她和中垣的每一个清晨,都将比这个还要恂烂夺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