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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她仰头看向纪兰，握紧了她的手，“我和永宁在一块，也不是为了钱。这才刚在一起，怎么好收他这么贵重的东西？您回头帮我劝劝他，如果硬要送的话，跟李夫人的差不多就好。”李夫人怎么可能没听出，施以云这是在说她的东西廉价？肺都快气炸了，但脸上还要强颜欢笑。纪兰看原本还满面春光，嘴根本停不下来的李夫人，显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眼底泛起讥讽之色。她摩挲了下施以云的手，语气关切道：“那不行，还是有点配不上你。”李夫人捏得手里的包，都快要变形了。“纪兰，好久不见啊！”忽然一道含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施以云跟着纪兰一起回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头发灰白的人。他虽然已经上了岁数，但是精气神还是很好。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纪兰也笑着站起身，与他握了握手：“刚刚没找到您，还没亲嘴向您祝贺。”“这位，应该就是你昨晚提到的永宁女朋友吧？”陆川的目光落到施以云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纪兰点点头：“是啊，以云，这位就是这场宴会的主人陆川伯伯。”“陆伯伯您好，我叫施以云。”施以云向陆川尊敬的伸出手，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的神色一僵。“施以云？”他重复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望向她的眼神复杂。“是有什么不对吗？”施以云的心弦微动，迎上他的目光，想要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什么。“没什么。”陆川轻笑一声，握上她的手，“只不过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施以云感受到他捏自己的力气有些重，心中的猜疑更是多了几分。看来这个陆川，并不简单！陆川又跟纪兰说了几句话。尽管他面对着纪兰，但施以云却总觉得他的余光时不时瞟向自己。她心下正觉得有些不适，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正好看到莫永宁的侧脸。线条有力，轮廓分明的下颚，在灯的照射下，似是散发着柔光。“陆伯伯，六十大寿快乐。”他搂住施以云的腰，往身后拉了拉。施以云倚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心底忽然生出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题。“永宁啊，好一阵子没见了。”陆川拍了拍他的另一只肩膀，“听说纪轩也快回来了，改天你们兄弟俩来找我聚聚。”纪轩？施以云有些疑惑。她好像没有听到陆川提起，他还有这么一个兄弟。“好，地点陆伯伯您选就是。”莫永宁的声音平静如常，温和而有力。但施以云却抬头瞧了瞧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听起来似乎有些怪。像是极为戒备？她扭头看向纪兰，见她面色也微沉。陆川很快就离开了。但又有些和莫永宁有来往的人聚过来，想要跟施以云套近乎，搞好关系。一向不近女色的莫总，竟然突然间蹦出个女友。就算是平时不爱八卦的人，也想要过来看看！虽然大部分的话都是莫永宁帮她挡着，但时间久了，施以云还是站的腿有些酸，心下也隐隐涌现出烦躁。她正想着找机会从这里脱身的时候，忽听莫永宁三言两语地应付好了眼前的人。他侧头低眼看向她，握住她的手：“听说阳台的风景不错，不如去那里看看。”宴会厅里的阳台也是由落地的玻璃罩起来的，所以并不冷。上面还摆放着几把藤制的椅子。施以云坐上去，背靠在椅背上抬起头，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这里离宴会内的桌席有点距离，因而那里喧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你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吗？”施以云试探地看向莫永宁。莫永宁似是有读心术，她的话音刚落，就紧接上：“你是想问纪轩吗？”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随你开心施以云见他说的主动，也不遮掩，直接问道：“他是阿姨的儿子?”“是。”莫永宁眸色微沉，“我父亲的私生子，比我要年长一岁。”也就是说在莫永宁母亲死之前，纪兰就已经和莫父有了关系?施以云忽然懂了为什么各家夫人都想看纪兰的笑话。谁都怕自己哪天不行了，会被别的女人带走自己的一切！但她看纪兰的直来直往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做出不光彩事情的人。“那他这些年都是在国外?”施以云试探地开口。莫永宁点点头：“自从五年前，忽然想要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温和有礼，但骨子里比谁都要冷血。无论他怎么表现，都记得不要离他太近！”他的表情中透露出先前从未有过的紧张。施以云不禁对他口中的那人产生了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一贯都风轻云淡的莫永宁，戒备成这个模样?但好奇归好奇。她也不会贴进去，自己找虐受。“我知道了。”施以云拿起了服务生送来的酒杯。殷红的液体在灯光的映射下，在她的肩上投下红晕。她红唇微微勾起，每一根发丝都衬得她格外动人：“我只是来帮你演戏，又不是来扩充人脉。对别的人，我不感兴趣。”莫永宁凝视着她的眸光流转的眼睛，薄唇也扬起了弧度。晚宴结束，莫永宁送施以云离开前，先去找陆川告别。“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陆川语气遗憾的道，伸手拍了拍莫永宁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们下次找机会，再来见您。”莫永宁说着低下头，与施以云相视一笑。陆川的目光也落到施以云的身上。他握住了施以云的手，目光触及到她腕上的红绳，更是眼睛微眯。但很快，他的脸上又堆起慈祥的笑容：“今天第一次见面有些仓促，以后一定要多和永宁过来找我说说话。”“好。”施以云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来，下意识的握紧了红绳上的挂坠。一向灵验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陆家肯定与五年前的事情相关！纪兰乘自己的车子走，让莫永宁送施以云回去。莫永宁刚将车子平稳地行驶出去，就听施以云扭头看向他道：“这个陆家，与你们莫家很熟吗？”“他主要是纪兰那方的亲戚，因为她嫁进莫家，所以我父亲便也带着我们，与他们多有了些来往。”他顿了顿，又紧跟着开口：“你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用理他们。”“这样会不会有伤两家之间的面子？”施以云回想到莫永宁刚才在陆川面前，谦逊有礼的表现。他不一定喜欢陆家，也不一定觉得陆家能给予他多大的助力，但还是做出面子上的客套。“你不愿意，这个面子也不是非要不可。”莫永宁侧头，迎视上她的目光，“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为了让我并肩而立的人，还要被迫去做些事情。”他的声音淡淡的，如同提琴般清润低醇，缓慢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什么既定事实。施以云凝视着他深邃黑沉的眼，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没事，我觉得陆家也挺有趣的。”如果他们真的跟五年前的事情有关。那就算她再怎么不舒服，也要跳下去看一看。莫永宁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道：“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我都在。”他送施以云回去。施以云想着陆川在宴会上种种奇怪的细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近一个多小时，这才勉强产生了睡意，最终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