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不理解,为此感到特别烦躁。
我们不是兄弟吗?自己再混账,也从来没欺负过兄弟呀,为什么这个狴犴要这么对待自己?
本来父王母妃都很疼爱自己,自己一家人这么和乐融融的,为什么好好的家里要多出这么一个“坏蛋”,为什么他一定要夺走父王对我的宠爱?
睚眦想要扯下这个家伙的虚伪面具。
可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会“装”了,父王永远只会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觉得他正直无私。
有时候,一想到必须要一直和这个讨厌鬼同处一个屋檐下,睚眦就会特别的暴躁。
就好像明知道屋子里有老鼠,但死活抓不着,等你一熄灯,躺下来要睡了,它就悉悉索索的开始活动,吵了美梦已经够烦人了,关键是你不知道它会不会趁你熟睡的时候咬你。
看着狴犴又一次无措的垂下视线,睚眦简直恨不得把面前的东西通通撕碎。
这一次,他实在没有再忍住,像个疯子似的,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挠墙踹石头。
“这又是怎么了?”蚌妃一出来就看见他在那儿发癫,连忙问狴犴:“你二哥又发病了?有没有派人去请太医啊?”
狴犴还没开口,睚眦就先喊道:“不用太医!”
“咳咳…”睚眦整理了一下头发走过来,看着二人古怪的表情,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对狴犴道:“你也想让我背着你上天,对吧?”
狴犴一愣,瞪大眼睛,涨红了脸,尴尬的摇头:“我…我只是随口一问。”
“你什么你?别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睚眦崩溃的甩着脑袋,不管不顾的,走上前一把拽住狴犴的手臂:“这次算我求你了,我求你让我背你上一回天行了不?走吧!”
“二哥。”狴犴耳根都红透了:“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或许自己从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啊,还要哥哥背,嘶~这也太羞耻了!
狴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感觉自己的鞋底都快被自己挠穿了。
睚眦前行的脚步顿住,脸色唰的一黑,撇嘴道:“你说我幼稚?”
“不是…”狴犴无奈道:“你知道小弟并不是这个意思。”
“哼!”睚眦负气甩开他的手:“行了,你懂事,你正直,你高雅,我知道我小心眼儿、我好狠斗勇、我上不得高台盘,不配和你这正经人为伍行了吧?”
蚌妃忍不住犯愁,完了,殿下的癔症是没发作,这爱钻牛角尖的毛病又开始了,自从经历完“人劫”回来,殿下的精神就好像一直不大正常,时好时坏的,唉,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殿下,四弟确实不是孩子了,这种事情,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吧。”蚌妃挽住睚眦的手,安慰道:“让臣妾陪你,好不好?”
睚眦心中好受了很多,答道:“那好,去备一桌好酒好菜,叫上夜叉、大白鲨、嘉应嘉佑他们几个,咱们喝酒划拳,乐上一回。”
“二哥…”看着睚眦的背影,狴犴忽然忍不住出声叫住他:“二哥,小弟心中真的没有你说的那种意思。”
睚眦淡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脸上,看不大清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语调平静了很多:“我知道…”
这件事的确是他自己无理取闹的成分更多,至少站在狴犴的角度就是莫名其妙。
“二哥。”狴犴紧张的结结巴巴道:“我其实…其实是担心二哥嫌弃我…古板无趣,我也是担心会扫了你的兴啊,二哥,人间常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可世间生灵本就是千姿百态,不管如何,我们都是兄弟,在小弟心中,对二哥一直是很敬重的。”
从前总是搞不懂,为什么二哥总是讨厌自己,却原来,二哥也以为我讨厌他啊。
睚眦抬起脸,金色长发滑向脸颊两边,就像阴云忽然散开了。
睚眦看了狴犴一会儿,道:“喝酒,你去不去?”
狴犴儒雅一笑,抱拳道:“既然兄长相邀,那小弟就叨扰了。”
睚眦又瞄了他一眼,心想,虽然还是酸不拉几的,但好像顺眼多了。
湄洲岛。
林愿回到家知道了谢礼的事情,也只能道:“既然是二殿下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这么多点心我们也吃不过来,白白放坏了,给乡亲邻里的都分享一些吧。”
默娘拆开一包点心,递给妙珠:“来,阿姐那天和我抬水也辛苦了,快尝尝这龙宫王子送的糕好不好吃。”
妙珠就着默娘的手咬了一口:“嗯,好甜呀,你也快吃吧。”
默娘又拿一个喂给王氏:“阿娘。”
王氏也说:“甜。”
于是一家人都围上来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