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她男人真的是义父的话,那也说得过去了,因为义父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可他确实是那种能顶天立地的男人。
还是说,季敏一直都想着他,甚至等着他,所以这么多年她只是一个人独守空房。
她的背影是孤独的,甚至给我一种想过去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的感觉。
恍惚中,缝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拿起缝制了一半的衣服转身面向我,示意我离她近点。
我不知道什么事,但还是走了过去。
她就用那缝制了一半的衣裳在我身上比了比,还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尺寸合适。
在她坐下继续缝制后,我惊道:“季总,你该不会是给我做的吧?”
“不然呢?”
季敏头也没抬,手指灵巧地翻动着布料,针线在缝纫机的哒哒声中飞快穿梭。
她又补充了一句:“难道给那老东西做?他配吗?”
她的语气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对叶长风的不屑和嫌弃。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那缕垂下的丝被她随意地别到耳后。
这件衣服,显然是她刚刚比着我的尺寸裁剪缝制的,度之快,手艺之精,令人咋舌。
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可她干嘛要给我缝制一件衣服啊?
单纯爱好吗?
“季总,这……太贵重了,而且怎么想着送给我啊?”我实在试探,同时有点手足无措。
“一件衣服而已,值什么钱。”
季敏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块布头,“料子是我前些天随手买的,放着也是放着。看你顺眼,给你了。”
她顿了顿,手指停下动作,缝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目光不再是刚才的随意,而是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锐利,直直地看进我眼睛里:
“听我一句劝:林少华这个名字,沾不得。你刚才说很多事都和他有关……”
她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像冰冷的刀锋刮过,“那就更要躲得远远的!那是泥潭,是深渊!陷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全身而退!叶长风那老东西当年……哼!”
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什么不愿回忆的禁忌,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和愤怒,随即又被惯常的冰冷覆盖。
“总之,离这个名字远点。好奇心会害死猫,更会害死人。”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香江的水够浑了,别再往更深的漩涡里跳。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完,她不再看我,重新低下头,哒哒的缝纫机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