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残骸下,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在满地废墟间翻找一些能用的东西。
太阳几乎完全下山,昏暗的环境下,齐衍他们的突然到访其实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可这里刚刚如蝗虫过境一样席卷过,不光这片区域的帐篷都基本夷为平地,就连原本密集的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荒凉得不得了。
拾荒的人没几个,男孩一嗓子,立马就引起不少人注意。
这些人里显然有不少人认识男孩,而且还很熟悉,光是男孩开口说话,这里面,就有人认出男孩。
他们聚集在一起。
“家畜养的小家畜回来了。”
“他旁边那人是谁?”
“谁知道,说不定是拉来的新客,哈哈。”
“家畜不是都死光了,谁来招待?”
“不是还剩一只。”
“听说已经死了,刚刚那么乱,都没见人从那里面出来。”
“那大概死了,刚刚那样,是个人都要逃命,更别说那只家畜惜命得很,为了活,什么都豁的出去,啧啧啧,你是没见识,也难怪人家能在这里活两年。”
“不过小家畜怎么就回来了一只?其他人跑了?还是死了?”
“谁知道呢,要不要去问问?”
“我才不去,这只小家畜跟疯狗一样。”
“疯不了多久了,这只家畜多大了?我记得十二了吧,再过几天,老虎帮的人就该把他带走了,再疯的狗进那里,还不是乖乖的出来。”
“噗呲,那小子偷走我一块饼干,等到他训好了,我一定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
认识男孩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嘀哩咕噜地当着男孩面议论。
他们声音毫不避讳,说更直白点,他们根本没把齐衍他们,尤其是议论的当事人当回事。
男孩站在齐衍身边,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哥,哥哥……我,我是人,不是…不是家畜……”
“我知道,”齐衍拍了拍男孩的后脑勺。
男孩却突然抓住齐衍的手,把齐衍往前拉,“妈妈,妈妈也不是家畜,她是妈妈。”
“我知道。”
“妈妈,妈妈没有死,她,她活得好好的,真的!”
“我知道。”
“哥哥,我们,我们走,我带你去看妈妈。”
“嗯。”
齐衍任由男孩拉着到帐篷前。
一路上,游走在周围的人,停下手里动作,沉默地站在废墟上,只是一颗脑袋随着两人脚步缓缓转动。
他们似乎也在悄悄看,看看这西区最后一只家畜,是活着,还是死了。
……
帐篷门帘只是虚虚掩着没有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