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安若眼目所及的府宅如此不合乎常理,她还真就生出了想要瞧上一瞧的想法。
不想,她刚走出“锦绣楼”没多久,一人便轻戳了一下她的后背,随之则是附耳之语,“安若,随我来。”
其声很熟悉,她转身后却看到了一位头戴斗笠、白纱遮面的女子。
虽只看到了背影,她却已感故人气息。
可既是故人,又为何要在繁盛的天雀街上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沈安若的故人并不多,原十八女将也断不会直呼她的名讳。
直到随行巷尾,白纱遮面的女子露出真容后,就连沈安若也惊眸闪动,顿感无措。
——这无措并非震惊、恐惧,而是不觉两只眼珠儿直瞪瞪的。
——这并不奇怪,她又怎能预料到杜芸卿竟会现身于此呢?
“芸。。。卿,怎么。。。怎么会是你?”
杜芸卿柳眉微皱,左右张望间偷感十足,“此处离镇北王府不远,那里本就是你的家,我们稍后就在王府内汇合吧。”
“我。。。”没等沈安若再言,杜芸卿已然疾走而出,身处的巷子压根就留不住一丝她的身影,只是片刻工夫,人便消失在了市井中。。。
镇北王府是齐家产业,如今亦是沈安若独有。
她望着王府高墙楼阁,却不免觉得陌生。
只因实在太久未曾回来过,反倒与昔日最熟悉、最温馨的家有了距离感。
她不该生出这距离感,有了距离感的家也绝不能再算是家。
不过,眼下王府却无落败之象,依旧格外威严,屹立在最热闹的天雀街上;王府与街尾的皇宫相互辉映,都如不可亵渎的神山般撑起着大襄朝的兴衰。
——齐麟当初精心挑选的下人应仍在尽心照看王府。不然,纵使再威严的建筑也不免沾上尘埃。
沈安若没有走正门,她撑杆而跃、纵身入府,落身后不忘躲藏,只因不想打破王府本有的秩序和安宁。
可她并没有如愿见到杜芸卿,反倒是齐麟常待的书房有声传出。
“以后,你们最好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如朱珠般不识抬举!眼下这王府是何情形,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自打我们王爷战死后,王妃已良久未回过王府。。。我既是王府管家,府内一切吃喝用度也理当由我来支配,我陈某人自认平日里没曾亏待过你们,可如今我只是想让你们服侍服侍怎就个个不情不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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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不妨就将话撂这儿,王妃八成是不会再回来了。赵府的柳姑娘既暂养着小世子,那王妃就算长留景都,也会一直住在赵府。这偌大的王府,毕竟是王妃的伤心处,曾经王妃与王爷有多恩爱,眼下就会多让人心伤。。。”
“唉。。。所以啊,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清楚,若想在这王府中继续待下去就好好服侍我。只要伺候得好,月俸自不会少,即便是这王府中的稀奇珍宝,我也能赏给你们。但,既要赏也要有赏的由头吧?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其实吧,让你们委身于我这事儿吧,并不是什么大事。连宫中的太监都还想找个对食呢,我这点要求真不算过分。。。”
书房内一女子急喘间已嘶嘶力竭,“你到底将朱珠带到了何处?!”
陈姓管家,阴笑道:“我虽不能让朱珠就范,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治不了她。你应该知道。。。景都城内有着诸多教化人的地方,你们的卖身契既在我手上,那我就有处置你们的权力。”
“还别说,我现下还真有些期待了。。。不知朱珠被“云阙阁”教化后,会不会比之前更加让人怜惜了呢。。。”
“你。。。”嘶嘶力竭的女子似已哽咽,仿佛拼尽全力只喃出了一个“你”字。
另一女子,当即道:“陈良左!你这镇北王府管家的身份也来之不易,又怎能倒行逆施、行忘本之事呢!?你就不怕日后遭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