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他看着赵青青走到自己面前,看着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青青……你……”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些质问、愤怒、不解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破碎的气音。
“思明,我不能让你出事。”赵青青的指尖停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她的眼眶红了,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你忘了我们结婚时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扛过去。这次,换我来扛。”
说完,赵青青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却像重锤敲在秦思明的心上。
三个黑衣人将他架到沙发上,其中一人拿出束缚带,将他的脚踝固定在沙发腿上。
皮革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秦思明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那是他亲自挑选的款式,据说和白宫椭圆形办公室里的那盏是同一个设计师。
此刻,灯光在他眼里碎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近到远,最后渐渐消失。
秦思明知道,那是赵青青走了。
他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束缚带勒得手腕生疼,可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一遍遍地低吼着:“青青……你回来……你不能去……”
回应他的,只有中央空调单调的嗡鸣,和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渝城支队的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叶默盯着保温杯里沉浮的茶叶,眉头微蹙。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郑孟俊刚刚将王新龙带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汇报工作,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叶队,徐珊珊的尸骨……怕是真的取不出来了。”小王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他眼下的乌青比昨天更深了些,显然是熬了一整夜:“技术科的人说,混凝土浇筑时的压力太大,骨头早就碎成渣了,和钢筋、石子嵌在一起,根本没法分离,就像是化石一样。”
听到这句话,叶默瞳孔微微动了动,随后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取不出来也没关系,只要能证明那是人骨头就行。”叶默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现在人证还在,物证链虽然断了一环,但只要王新龙开口,我们就能把剩下的链条接起来。”
“可那小子就是块滚刀肉。”郑孟俊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从昨晚到现在,不管怎么问,他就是一句话不说。要么低头盯着地面,要么就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跟个傻子似的,现在没有完整的尸检报告,很多证据链都没法闭合。”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小王忍不住插话道:“叶队,那咱们的突破口是不是就断了?要是王新龙依旧什么都不说的话?”
叶默指尖摩挲着保温杯边缘,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
他抬眼看向窗外,晨光正透过薄雾漫进办公室,在地板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断不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无法掩盖既定的事实!”
“可他们现在肯定在想办法销毁其他证据。”郑孟俊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刚刚听赵队长说,昨天调查组成员发现,秦思明和赵青青在城郊争执了很久,后来一起回了分公司,之后就再没见人出来过。”
叶默忽然放下保温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