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我站在魔云谷山门前,掌心的天命之钥微微发烫。
温尘替我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发梢,指尖掠过我耳后那道浅疤——那是昨日暗月教余孽偷袭时留下的。"昨夜我查了魔云谷的卷宗,"他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乱葬岗的邪祟最早出现在三个月前,恰好是暗月教开始渗透仙域的时间。"
我望着谷中缭绕的青雾,喉头突然发紧。
风魔王要的不是单纯的驱邪,是要看我有没有掀翻暗潮的本事。
"萧仙子来得早啊。"风魔王的声音从雾里飘出来,玄色大氅裹着酒气,手里的青铜酒壶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六个影卫,其中两个扶着伤重的同伴,那人胳膊上的咬痕呈青紫色,正汩汩往外冒黑血。
我的目光扫过那道咬痕,心下一跳——这伤口的形状,既不像妖修的爪印,也不像普通灵兽的齿痕,倒像是。。。某种被怨气侵蚀的活物。
"先去乱葬岗。"我压下翻涌的疑虑,朝风魔王点头。
乱葬岗在魔云谷最深处,沿途的松树都缠着黑褐色的藤,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枯枝断裂的脆响。
赵仙子走在我右侧,她的青锋剑已出鞘三寸,剑身上浮着一层淡蓝光晕——这是她感知到邪气的征兆。
"到了。"风魔王突然停步。
我抬头,眼前的山坳里堆满残碑断骨,腐叶下露出半截染血的甲胄。
更骇人的是那些在坟头窜动的"灵兽":它们形似雪豹,却长着蛇信子,皮毛下鼓着青紫色的脓包,每移动一步都会发出骨节错位的咔嗒声。
"这些是我谷里养的护山雪豹,"风魔王的喉结动了动,酒壶在掌心攥得发白,"三个月前突然变成这样,见人就咬,连饲主都不认。"
一只雪豹突然从斜刺里窜出,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
我旋身避开,却见它擦着我衣角的瞬间,皮毛上的脓包"啵"地炸开,溅出的黑血落在青石板上,滋滋冒起青烟。
"小心!"温尘的身影闪到我跟前,指尖掐诀,一道金纹火符精准贴在雪豹额间。
火符燃起的不是寻常火焰,是带着梵音的净火,雪豹发出刺耳的尖叫,脓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可它的眼珠却更红了,獠牙上挂着涎水,竟顶着火焰继续扑来。
"这不是妖毒,是控魂术。"我摸出天命之钥,青铜钥匙触到掌心的瞬间,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窜上头顶。
钥匙表面浮起暗纹,像活了一样指向山坳最深处的老槐树。
"它们被人用邪术操控了。"我握紧钥匙,"源头在那棵槐树上。"
风魔王的酒壶"当啷"掉在地上,酒液溅湿了他的鞋尖:"那是我魔云谷的镇谷槐,种了三百年。。。。。。"
赵仙子挥剑斩开扑来的雪豹,剑身震得嗡嗡作响:"萧姐姐,我护着你!"她反手甩出三张雷符,炸得周围雪豹连连后退。
温尘抽出腰间的玉萧,萧音清越如鹤鸣,那些被操控的雪豹顿了顿,原本空洞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明。
我趁机冲向老槐树,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天命之钥的热度在攀升——这是离源头越近,反应越剧烈的征兆。
老槐树的树皮上布满暗月教的图腾,树洞里塞着七具孩童的骸骨,每具骸骨的额间都钉着锈迹斑斑的钉。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暗月教最狠毒的"七婴锁魂阵",用童魂为引,操控活物为奴。
"破阵需要毁了主钉。"我回头看向温尘,他已跟着掠到树边,指尖凝聚着青色灵气,"我来引开怨气,你动手。"
温尘点头,玉萧指向树洞,萧音陡然变作金戈相交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