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三贼奉旨进长安,窃喜升迁在眼前;
君臣布下**阵,权翼故意漏庆宴。
朝堂纷争梳清浊,苻坚殿上证人传;
不打自招枣阳县,连累污吏一锅端。
话说黄之勍当天晚上住进官驿之后,内心郁闷,就命令手下去向酒家要了些酒肉来吃。他本是借着饮酒的当儿掩人耳目,实际上是等候宋漓跋和雷睿。但喝着喝着,不知不觉中酒就喝多了,可连宋漓跋和雷睿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就已经酩酊大醉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杆黄之勍这才苏醒了过来,想再去打听宋漓跋和雷睿等人,可惜家奴禀报说,二人早已经上殿去了。惹得黄之勍大怒,将家奴连打带骂了好久,这才发现有官人前来官驿找他。
黄之勍与来人不熟,自然是犹犹豫豫想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来者告诉黄之勍,他们是朝廷派来接他去进见皇上的宫廷守卫。黄之勍虽然心中疑虑未解,但亦不敢拒绝不往,只好乖乖跟着他们几人走。家奴欲跟随而去,被这几人的话一下给唬住了:“大胆奴才,你们是何等身份,胆敢跟随?”
黄之勍只好命令他们在官驿等候,他一人跟着这几个官爷走。
这几个官人其实正是刑部派来的,他们今天之所以要带走黄之勍,自然是要审问这个恶贯满盈的土豪劣绅,这也是王猛安排的结果。
黄之勍虽说从来没有来过京城长安,但他还很年轻,做事狡诈,而且头脑灵活,没走出去多远,心中的疑窦就越来越重。于是,黄之勍就想出了一个诡计,只见他假装自己肚子疼,要找茅厕先去方便一下,于是就磨磨蹭蹭着不配合这两位官人朝前走。官人见黄之勍在耍滑头,于是,两人干脆就走过来,一左一右将黄之勍架起来走,并吆喝黄之勍该放老实一点,别耍什么滑头。
黄之勍就说,自己不是在耍滑头,而是真的肚子疼,实在受不住要拉裤子里了。两人没有办法,只好就近找了一处茅厕,命其尽快去解决掉。一人先进茅厕里检查了一遍,看没有什么问题,就让黄之勍进去,两人守在茅厕的外面。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工夫,还不见黄之勍从茅厕里出来。两人觉得这黄之勍肯定是耍了自己,于是两人就冲进茅厕里去,却发现黄之勍早已跑得没有了踪影。
两人一时惊慌了起来,没想到这个黄之勍竟然这么狡猾,在两个经验丰富的刑部官吏面前溜走了。
两人重新进入茅厕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茅厕其他地方都很结实,唯一可能逃跑的地方就是茅坑坑道,先进入坑道再从茅坑池中涉污过去。两人的推断果然一点不差,在外面的一个出粪口处发现有人攀爬过的痕迹,这出粪口上还残留着一些未干的污渍。
两人发现地面上有两处污水的鞋印,这可以证明黄之勍逃跑的方向,于是两人顺着这些前进的污水鞋印开始一路追踪下去。
也是黄之勍霉运到了,虽然黄之勍一下识别出这两个官人并非是对他有友的人,但黄之勍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和机灵一下子又摆脱了他们的控制。黄之勍跑出茅厕后,就过不上自己身上臭哄哄的气味,他一路朝着前方狂奔了起来,引来路人不断避让和嘲笑。
两位官人很快就从路人的口中知道黄之勍逃跑的路线,这两位官人对于京城的街道是最熟识不过的,经路人这么一指点,两人立即就想出了一个“包饺子”的追缉方案。于是,两人就分开来追捕,一人朝着这条街道的方向继续追击,另一人则从一条细小的弄堂穿插包抄过去,去拦截黄之勍,将黄之勍来一个两面包抄。这样,黄之勍就算插翅也难飞。果然,很快黄之勍就又落在了他们两人的手中。这一回,黄之勍已经彻底老实了许多,他也许明白了,凭自己一人,人生地不熟的,任他最有本事,也是徒劳了。
刑部的人立即对黄之勍展开审讯,黄之勍在这些刑具面前很快就乖乖投降了。黄之勍将自己的所有罪行来个竹筒倒菜籽,哗啦哗啦一下子全交代清楚了。黄之勍投进监狱后,刑部迅速将审讯的资料送往皇宫给苻坚,苻坚转手又将其交给等候在里面的王猛。
苻坚的宫廷宴席如期而至,只是越超他们还被蒙在鼓子里沾沾自喜。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天的庆功宴是他们这几个贪官污吏的断头宴,精彩的戏码马上就要开锣了。
文武百官都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了下来,开席时间定在午时一刻。司仪、宫女、传菜官、太监均已将宴席上的餐具摆放好,就等大太监侯靖宣布开席的皇上口谕。
苻坚端端正正地坐在最上面的龙椅上,居高临下可以看清楚下面所有的席位。突然,苻坚发现下面有个席位的位子是空着的。苻坚故作惊讶地问身边的大太监侯靖:“你去传一下御监司,为何这席位上还有人缺席?缺席的官吏是文官还是武将,是请了病假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大太监侯靖立即朝殿上招呼:“皇上口谕,传御监司苻淞上殿回话。”
苻淞立即上殿跪下来,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苻坚略微倾倾身子问:“跪着的可是御监司?”
苻淞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轻声道:“陛下,正是微臣。”
苻坚点头和声地说:“御监司,你别害怕,朕并非责怪爱卿有何过错,朕只问你,朕今日宴请诸位大臣,替钦差接风,是否有大臣向御监司告假缺席?”
苻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并没有接到有大臣告假之事。”
苻坚命令苻淞站起来转身往后看。苻淞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竟然发现有一个位子上竟然是空着的,立马额头上冷汗淋漓,忙跪下来谢罪道:“启禀皇上,罪臣该死,宴席上确实有人缺位,是罪臣疏忽了,罪臣该死!”
苻坚没有怪罪御监司,只是命令苻淞赶紧去查问一下这个席位是留给谁的。苻淞于是说:“启禀皇上,此席位是司隶校尉权大人之位。”
苻坚于是就说:“权大人怎么会无辜缺席宴席,有哪位爱卿可否知道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