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
挽云想想,觉得这个名字比之小花小黑之流还是要好很多,便也勉强默许了。
回到都城那日,师叔早已接到消息侯在城门口上,老远地见了挽云,深吸一口气火力全开飞也似的撒开腿奔向她!路边百姓只见一个肥胖老者宛如从天而降的陨石,声音在空中颤抖成了几瓣,激动中还带着哭腔,震天雷般的高呼大呼:“丫~头~!”
挽云一抬眼就见一肉球向自己,眼皮一跳果断闪开,可怜的师叔嘭地一声就撞到了地上。
“回来了?”
同样侯在城门口的梁叶也迎了上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挽云。他的身侧是白花了头的白渊国师,见了挽云颤颤就要下跪,“老臣……恭迎皇后娘娘!”
“白国师你这是做什么!什么皇后娘娘?”
挽云傻了眼,倾身便要去扶。却见周围百姓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嘈杂叽喳的说话声忽然停止,都城门口挤挤攘攘数千人竟安静得像空一人一般。
一袭白衣,绝色容颜,挥笔借兵堵北宫,单枪匹马擒太子!
百姓们噤声,用几近膜拜地眼神看着这春日灿阳里的白衣女子,风中猎猎写卷起她的衣袂,谱写一代绝世女子的辉煌传说。
是她……是她!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百姓们一个接一个跪下,城门口守卫的将领也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这融融春风里,重重一个磕头落下。
风里似乎还盘旋着些微的血腥气味,那是数天前北境大战吹来的残余气息。那些逝去的生命,掠过痕,可是某些留存在心上的印记,永难消除。
若不是眼前这位白衣女子,这样逝去的生命,会更多,更多……
“你们……”
挽云还没摸清这是什么情况,百姓们的呼声霎然而起,震天动地般一遍又一遍盘旋都城上空不散。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城门之内,数过往百姓们注意到城门口一幕,也随之跪下身躯。城里城外,越来越多的人们加入呐喊,震天喊声渐渐汇成一片激荡的潮流,卷过这带着血气的风,迎来另一片春日清新。
有些事已过去,却应该永远铭记;有些恩情以言谢,唯有屈膝磕头,将所有崇敬尊重尽献于她!
一声万福,不足以表达百姓们对这白衣纤细女子的所有情感。家国安定,驱除北匈,此等风骨,男儿不及!皇后之位,她当之愧!
“什么皇后?”挽云一头雾水,被这么多人用肉麻兮兮的眼神瞅着她浑身不自在,抓过梁叶一个劲地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头,卢高命人快马加鞭将事情经过报回了皇宫,你的英勇事迹已传遍了轩辕,举国上下都知晓有一位神勇的女子于战火纷飞中保全了轩辕,现在你可是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了!”师叔从土里爬起,骄傲得眉飞色舞的,说话间又想起什么,低头在怀中掏啊掏啊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捧出那刻有“轩辕”的碧蓝令牌塞回挽云的手里。
“这个,卢高派人一并送了回来。燕儿捧着看了很久,后来孤身一人进了御书房,出来时已捧着她代翎儿下的诏书,昭告天下封你为芙蓉皇后……”拍拍挽云的肩,师叔豪迈大笑,“丫头,现在你已是轩辕国母了!一国之后,翎儿的正妻!”
“皇后?”
挽云眉心一颤,她环顾四周匍匐跪地的百姓们,心里蓦然揪痛。
妻子……翎云不醒,这妻子的身份由六公主册封,又有何意义?
“挽云姐姐,恭喜你,终于成了翎云哥哥的正妻。”荌荌不懂挽云眉间的忧愁,开心的从她身后探出,扶着她的手哑声贺喜。
“这位是……”
一直没说话的梁叶此刻竟很快将目光扫了过来,锐利地将不知打哪冒出的荌荌从上打量到下。
荌荌揪紧了衣袖,心虚地蹭着往挽云身后躲。
“她叫小糖,是我小姨的女儿。”挽云一抬袖阻隔梁叶探究的眼神,继而朝向伏地的百姓们,“各位不必多礼,请起!”
跪地的白渊被挽云扶起,扶着胡子颤颤道,“老臣奉太后娘娘之名,与梁叶公子同来接驾,特为皇后娘娘诊脉,看娘娘腹中胎儿是否安好。”
“太后娘娘呢?”挽云伸出手臂任白渊和梁叶捣鼓,转脸看向师叔:“她在宫中吗?这些日子她可好?”
“不好。”
师叔断然摇头,“接到华州送回的一封信后,燕儿便病了,将自己天天关在寝宫不愿见人,也不知是怎么了。”
挽云呼吸一紧。
难道……
师叔继续感慨,“这些日子怪事真多,鹤群整天整天的念佛,谁也不理;燕儿痴痴怔怔,不愿见人;最神奇的是宫门口来了个疯子,天天一本正经请见燕儿……哼!真是荒唐,一国太后岂是谁人都能见的?疯了疯了!”
“求见太后?”挽云倒是来了兴趣,“那人什么模样?”
师叔想啊想,抓耳挠腮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今日出宫时老远瞧着人模人样的,旁边停的马车也挺华贵,估计也是个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