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瑾缓缓地抬起眼眸,目光落在面前的几人身上。他的视线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元冥等几个人都不禁感到一阵紧张,甚至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在众人的注视下,祁承瑾突然站起身来,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迈步走向元玄。
走到元玄身旁后,祁承瑾停下脚步,开始上下打量起元玄来。将元玄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其他几个人见到自家主子如此专注地观察元玄,彼此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同时将目光也投向了元玄。
元玄被祁承瑾这样盯着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主子,您……您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直接说就好了,您这样一直打量我,我……我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祁承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这笑容并没有让元玄感到轻松多少。紧接着,祁承瑾的目光转向了元冥,开口道:“元冥,你过来。”
元冥听到祁承瑾叫他,心中一紧,连忙抬起头来,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到了祁承瑾的身旁。他站定后,只听祁承瑾继续说道:“元冥,你看看元玄的身形,和今天那个人像不像?”
元冥闻言,立刻将目光投向元玄,仔细观察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嗯,还真是挺像的。”说罢,他也走上前去,绕着元玄转了一圈,然后再次确认道:“主子,确实好像。”
突然间,元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心里打的算盘,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他迅速地拍了拍元玄的肩膀,语气略带调侃地说:“元玄,你的好日子可算是要来了!”
听到元冥这么说,一旁的祁承瑾也不禁被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他连忙挥挥手,对元冥说道:“好啦,别再吓唬他了!”
笑声稍歇,祁承瑾转头看向元玄,一脸严肃地说:“元玄,我现在需要你把头发全部剃掉,然后扮作一个人进入东林寺。”接着,他详细地向元玄讲述了今天他和元冥所看到的事情经过。
元玄听完之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刻明白了祁承瑾的意图。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主子,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呢?既然要我假扮成那个人,我总得知道信里的具体内容,这样才能避免露出破绽。”
“其实那封信上的内容倒也不是特别重要,主要就是记录了奕国公一天的活动,包括他见了哪些人之类的。所以当时我才会决定先回王府,而不是急匆匆地去见奕国公。”
略微停顿了一下,祁承瑾接着说:“不过,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个人,将隐藏在背后的真正主谋给引出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可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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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们要不要先回去?这大晚上的,实在是有点吓人。万一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那可就太可怕了!”紫苏紧紧地抓着祁念欢手臂上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祁念欢看着紫苏那惊恐万分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无奈。
她知道紫苏一向胆子小,现在大晚上得虽然说这是桃花林,但毕竟也是墓地她那胆子吓着也很正常。
于是,她柔声安慰道:“紫苏,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就先去马车上等我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问题的。”
然而,紫苏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公主在哪,我就在哪!我绝对不会抛下公主一个人在这里的。”尽管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祁念欢见状,也不好再勉强紫苏,只得点点头说:“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们就快点把这些纸钱给季之礼和奕国公夫人烧完,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紫苏连忙点头应是,然后迅速蹲下身子,同时还紧张地四处张望着,生怕会有什么不明生物突然窜出来。
她一边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季世子和奕国公夫人,你们可千万别吓我啊!我真的很不禁吓的,如果把我吓死了,你们身上可就多了一条罪孽!”
“这样你们就不能投胎,要一辈子做孤魂野鬼了,所以千万别吓我,求求了”一边不停地对着空气作揖。
“紫苏,你这话,季之礼和奕国公夫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怎会故意吓唬我们?而且,若真有鬼魂存在,我反倒希望能借此机会与季之礼见一面。”祁念欢感慨地说道。
她想起季之礼的种种好处,虽然他经常躲着她,但也不妨碍她念他的好。
“我要是知道是谁害了他,我必定会竭尽全力帮他报仇雪恨。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我们做朋友也是好的,下辈子我们做朋友”
祁念欢的心境在经历诸多事情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在外面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逐渐明白当初季之礼对她说的那些话。
也看明白了她对季之礼的感情并非真正的喜欢,更多的只是好奇。如果她能早些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就能与季之礼成为至交好友,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多遗憾。
她还真的挺想跟季之礼做朋友的,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她所能做的,也不过就像今天这样给他多烧点纸钱,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一阵凉风吹过。紫苏吓得尖叫起来:“啊,有鬼啊!”原本正在烧纸钱的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抱住了祁念欢的腿,紧闭双眼,嘴里还念叨着:“公主快跑,我在这里替您掩护!”
“你让我跑,倒是先把我松开先”祁念欢无奈的看向抱着自己腿鬼哭狼嚎的紫苏“就算真的有鬼,也被你吓跑了,紫苏,你这样比鬼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