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环这两个月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人了,身上的伤势总是在快要痊愈的时候,被刺杀被蒙头暴打,身边的暗卫都防不胜防。
所以哪怕程宥泽还没有限制他出入宫的自由,他还是整日的待在七皇子府,不愿外出。
不愿顶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去外面见人。
除了那日——陆青黛遇刺后回京的那日。
他也乔装了一番去看。
看到她马背上驰骋的身姿,看到她同墨将时的亲昵。
往昔所有的事情在一瞬间明朗。
怪不得墨将时那么了解他的心思,在他被陆青黛拒绝之后,就立刻将沈静送到他面前。
原来是他也打上了陆青黛的主意。
沈静,不过是一个用来隔挡更多男人的幌子。
而这个幌子只有他入套了。
程穆环的手抚上自己还未痊愈的脸,一张脸血肉模糊,还用纱布包着,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轮廓,语气阴森至极,“墨将时真的是好算盘呢……”
诓骗了他,还诓骗了沈静。
沈静那个蠢货明明都是他的七皇子妃了,竟然还心甘情愿的为了墨将时抛弃他……
还有陛下……他抢了他的女人一次还不够,如今竟然还要用沈静去讨好墨将时?!
可惜啊,陛下未能如愿,沈静也未能如愿。
而墨将时……他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程穆环没有理会手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侍女,淑妃身边的小覃子突然来报,说是他们的人在城外发现了沈静的踪迹。
“把她带过来。”
程穆环丢下那个侍女,因为兴奋,脸上的伤口渗出血水,浸透了脸上的纱布,“小心些……别伤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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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借青居。
陆青黛书房中,墨将时跪在书房的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捧着公文举过头顶,一副虔诚认罪的姿态,动作已经变得极其娴熟。
陆青黛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她抬眸瞥了他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她声音清冷,重新蘸了墨,继续批阅案卷,提笔看他,“又没叫你跪。”
墨将时闻言,不仅没起身,反而膝行几步,挪到书桌前。
他小心翼翼地将公文放在桌角,然后双臂交叠垫在桌沿,下巴搁上去,像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
“卿卿不罚我……我心里不安心……”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委屈,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她。
陆青黛终于放下笔,单手支颐,另一只手用笔杆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罚你?”
“我做错了事…卿卿不罚我吗?”他嘴上这么说,却趁机蹭了蹭笔杆,像只讨好的毛茸茸。
陆青黛轻哼一声,收回笔杆,指尖却不小心划过他的脸颊。
“这有什么可罚的?”
“不过是陪旁人去看了看动物,都是之前的事了。再说,我同旁人做的过分的多。”
她面容含笑,话里却含着些许嘲弄,惊得墨将时眼尾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