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灾……海啸天灾?莫名讹误!”
张延昭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天穹裂缝的紫光,指节因激动掐进天魔地罡的金属肩甲。
那道紫黑色裂缝如被巨爪撕裂的羊皮纸,边缘翻卷着液态灵能,裂缝深处悬着的巨眼缓缓转动,虹膜流转着深海漩涡般的暗纹,瞳孔里倒映的不是祭坛,而是无数溺死者的虚影。
“人类,你打开了通道?”
诡异的声音直接在颅腔内共振,像是有无数根湿滑的触须顺着听觉神经爬进大脑。
云冥握刀的手突然收紧,雾轩刃的蓝光与这声音产生排斥,在他耳畔炸出细碎的冰晶——这不是声波,而是某种能直接篡改神经信号的精神冲击。
张延昭却像被注入兴奋剂,直到视线撞进巨眼瞳孔的刹那,笑容僵在嘴角。
幻象如冰水浇头:他被铁链吊在祭坛最高的石柱上,四肢关节处的皮肤被藤壶结晶撑开,断口处爬满白色蛆虫,而那些曾被他操控的异灵,正用触须蘸着他的血,在石柱上书写与裂缝同源的符文。
“什……”
话音卡在喉咙的瞬间,裂缝中伸出的巨手已遮天蔽日。
这只墨绿巨手的指节比海巨人的头颅还大,表面附着的藤壶在移动时摩擦作响,像无数把生锈的小刀在刮擦铁板。
最骇人的是掌心——那张多层利齿组成的圆形巨口突然张开,每片齿刃都沾着上古海战的锈迹,口涎如原油般滴落,砸在祭坛上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坑洞。
没等天魔地罡启动防御,巨手已攥住这具S级异灵。
金属骨骼在利齿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灵能核心爆成蓝白色火花,被掌心口的黏液裹着吞入更深的黑暗。
天魔地罡最后的能量波撞在巨手皮肤上,只激起一圈涟漪,仿佛石子投入深渊。
“祭品,赐予尔等神迹。”
声音再次响起时,张延昭的膝盖不受控制地磕在祭坛符文上。
那些从地面钻出的章鱼触手突然加速蠕动,顺着他的裤管爬上大腿,吸盘里的倒刺刺破皮肤,吸走的却不是血,而是他体内的灵能。
他终于看清巨眼瞳孔里的真相——所谓“神迹”,不过是天灾将祭品拆解重组的预告,而他,从一开始就是递到嘴边的开胃菜。
冷汗浸透衬衫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云冥刚才的话,29区的零灾,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就不该对天灾动了心思。
“啊——!!!”
张延昭的惨叫被触手吸盘的吮吸声绞碎。
那些从祭坛钻出的章鱼触须突然绷紧,倒刺如生锈的鱼钩深深勾住他的筋膜,每收缩一次,就有带着血丝的皮肉被硬生生扯下。
他西装裤管早已被黏液浸透,大腿处的伤口里,触须顶端的吸盘正疯狂鼓胀,将混着碎骨的血肉一点点抽入腔体,发出类似喝粥的黏腻声响。
当巨手转向他时,张延昭的眼球因剧痛凸出。
这只墨绿巨手的掌心利齿还沾着天魔地罡的金属碎屑,最外层齿刃突然外翻,露出内侧更细密的倒刺。
他被巨手攥住的瞬间,手腕骨直接被捏成粉末,指尖徒劳地抠挖齿缝的动作,在利齿上划出毫无意义的血痕——下一秒,整个人便被硬生生塞入口中。
“咯嚓——”
骨骼碎裂声混着利齿研磨的脆响从巨手内部传出。
张延昭最后的哀嚎卡在喉咙里,只剩血沫顺着齿缝涌出,在祭坛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与那些蠕动的触须缠成诡异的结。
“恨!为何吾仍受束缚!”
天穹裂缝突然爆发出低频轰鸣,像是千万头蓝鲸同时嘶吼。
裂缝边缘的紫黑色闪电疯狂窜动,液态灵能顺着裂缝滴落,砸在海面上竟燃起幽绿的火焰。
最宽处不过百米的裂缝剧烈震颤,边缘的空间如玻璃般扭曲,隐约可见裂缝深处更庞大的阴影在冲撞,每一次撞击都让整片海域的海水逆向倒流。
云冥的黑雾突然剧烈沸腾,如沸腾的沥青般在周身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