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风咬了咬牙。
灵体金纹突然暴涨,像活过来的金蛇般缠住郝悦的腰,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石阶上的星图疯狂转动,无数银线穿透金纹扎向郝悦,但每根银线碰到金纹都会发出焦糊的臭味,被生生烧成灰烬。
"抓紧我。"湛风的灵体因为过度消耗变得有些透明,却仍咬着牙往下冲,"郝悦,看着我的眼睛。"
郝悦抬头,撞进他灵体里翻涌的金芒。
那些金芒里有他们初遇时的银杏叶,有忘忧谷里她举着短刃的影子,有去年他笨手笨脚刻同心锁魂玉时的模样。
她突然笑了,反手握住他虚空中的手腕:"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跳。"
"一。"
"二。"
"三!"
两人的身影在石阶上划出金色的光痕。
下方的幽蓝光晕突然剧烈震荡,云墨的声音混着金石碎裂声传来:"塔心到了!
快——"
"轰!"
整座天机塔突然发出轰鸣。
湛风的灵识在震动中捕捉到,塔心最深处有团漆黑的灵力正在苏醒,像被惊醒的远古凶兽。
他的金手指突然发烫,灵力感知能力不受控制地爆发,无数灵脉走向在他意识里铺展开来,像一张闪着银光的网。
郝悦的护命符在此时彻底碎裂。
她望着湛风突然闭上的双眼,看着他灵体表面的金纹变得更加耀眼,突然明白——他们终于触到了那根提线,而这一次,拿剪刀的人,是他们自己。
湛风的灵体在剧烈震颤中闭合双目,金纹如活过来的游龙般在体表翻涌。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缠绕着咒文的银线正顺着郝悦的魂体裂缝钻动,每一根都扯着她命数的尾端,像在编织一张绞索——可当灵识穿透层层叠叠的星图阵纹,他突然捕捉到那些银线的源头并非向外延伸,而是首尾相衔,形成了一个泛着幽光的环。
"因果闭环。。。"他喉间溢出低喘,灵体因过度消耗变得几近透明,却仍强撑着将感知往更深处压,"这些咒文不是在锁我们,是在锁这塔本身的秘密。
阵眼不在外面,在环的缺口处。"
郝悦的指尖正抵着锁骨下方——那里的魂体裂缝已经渗出淡金色的光血,顺着衣襟往下淌。
她咬着唇将短刃别回腰间,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摸怀里的皮质包裹。
三年来她跟着湛风跑遍三十六个古修遗迹,所有能找到的阵道残卷都用牛筋绳捆在随身包里,此刻翻找时,几页边缘焦黑的纸页"唰"地滑落在地。
"找到了!"她突然屈膝捡起最底下那卷,泛黄的绢帛上用朱砂画着交缠的锁链,旁边一行蝇头小楷被她指甲压出浅痕,"双魂共鸣。。。以命数为引,以心意作媒,两个灵魂契合度超过九成的修者。。。"她抬头时眼尾发红,却笑得像当年在忘忧谷替他挡剑时那样灿烂,"风,我们契合度是多少?"
湛风的灵体金纹突然凝作实质,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金线。
他望着郝悦眼底跳动的光,那光里有银杏叶落在她发间的秋,有她举着短刃说"我挡着"的夏,有他刻坏第十八个同心玉时她憋笑的冬——所有记忆在金线里翻涌成海,将他本就透明的灵体染得亮如金阳。"百分之百。"他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从第一次见你被银杏叶砸到脑袋开始。"
郝悦的指尖轻轻碰在他金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