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
一匹枣红骏马疾驰而至,马背上的青年锦衣华服,眉宇间却带着几分与富贵气相悖的锐利。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腰间悬着的鎏金错银刀鞘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薛嗣昭。
武铮几乎是本能地横跨一步,挡在严正卿的担架前。罗元璟(李善)则微微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骨——那扇骨里藏着三根浸过黑狗血的银针。
"薛公子,"孙先语气平静,却暗含警告,"严大人身体不适,若有事,不妨改日再议。"
薛嗣昭却出人意料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诸位误会了。"他抬头时,眼中竟带着几分恳切,"醉仙楼之事,严大人罚我,实则是救我一命。"
众人一怔。
"那晚我砸的鎏金财神像,内藏活金。"薛嗣昭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碎片,上面黏连着蛛网般的金丝,"若不是严大人当机立断将我吊在城楼曝晒三日,让阳光蒸出体内金毒……"他解开衣领,露出脖颈处尚未痊愈的灼痕,"我早成了一具金傀。"
武铮突然上前,一把扣住薛嗣昭的手腕。缺指的右手按在对方脉门上,片刻后瞳孔微缩:"你经脉里还有残毒。"
"所以我要跟你们上京。"薛嗣昭抽回手,语气坚决,"我本就是河东节度使府送入京的质子,此行正好顺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更何况……我父亲在工部稽查司有相熟的大人。"
一阵沉默。风卷着醉仙楼的灰烬从众人脚边掠过。
小九姑娘的银针突然从薛嗣昭袖口挑出一物——半枚青铜虎符,与罗元璟怀中那半枚纹路完全吻合。
"这也是顺路?"她冷声质问。
薛嗣昭竟笑了:"不,这是保命符。"他看向昏迷的严正卿,"严大人既知盛元通宝之秘,就该明白——当年关西都护府运回长安的,可不只一尊金佛。"
"不止一尊?!"
王永年的惊呼声在晨雾中炸开,惊飞了路边枯树上栖息的寒鸦。他手中的长刀"铮"地出鞘半寸,刀身映出薛嗣昭骤然凝重的面容。
罗元璟的身体突然剧烈一晃,李善的声音与他的本音同时脱口而出:"你说清楚——"话音未落,他怀中的半块虎符突然发烫,青铜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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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一把按住心口疤痕,那里传来刀绞般的剧痛。幻境中见过的金佛虚影在脑海中闪现——三头六臂的巨像,胸口嵌着的七颗心脏。。。
"紫南宫。。。"向宁突然揪住自己衣领,呛出一口金粉,"咳咳。。。各地道观供奉的鎏金佛像?"
小九姑娘的银针"叮"地扎进马车厢壁,挑出一缕游动的金丝:"所以蓝一炁借修缮道观之名,是在用这些伪神像当容器?"
薛嗣昭的鎏金刀鞘突然自行震颤,他不得不按住鞘口:"三年前工部密档记载,全国紫南宫同时更换开光圣物。"他喉结滚动,"而我父亲发现。。。那些所谓圣物,全是前朝从西域运回的金身佛碎片!"
武铮的缺指猛地插入地面,带血的指尖在尘土中划出北斗七星:"难怪严大人去年突然巡查漕运,原来是在追查。。。"
"水路运输。"雷宇的铜钱在空中排成河图洛书,"利用漕船将碎片分送各地,借香火愿力温养。"
"没时间细究了。"孙先一把掀开车帘,严正卿胸口的金纹正在缓慢扩散,"必须赶在封印崩溃前到丰京。"
武铮的独眼眯成一条缝:"走陆路。"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一道狰狞的旧伤——那伤口边缘泛着金光,竟与严正卿的症状一模一样,"三年前我押送军饷走过这条官道,沿途驿站都有边军旧部。"
薛嗣昭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舆图,羊皮纸上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工部在涿州、良乡设了两道稽查关卡,专查活金。"他指尖点在一处山隘,"但走黑虎峪能绕过——"
"不行。"李善控制的罗元璟突然打断,"严大人受不住山路颠簸。"他掀开严正卿的衣袖,众人倒吸冷气——那些金纹已经蔓延到手肘,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的金属颗粒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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