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了天地熔炉的顽铁,正承受着亿万次千锤百炼的锻打,要么粉身碎骨,要么百炼成钢!
每一级阶梯,都是一场与死亡共舞的仪式。
每一次截然不同的剑意冲击,都让他的识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敲打,震荡不休,意识一次次濒临涣散的边缘。
峭壁上游弋的锁灵雷光,如同最阴险狡诈的刺客,总是在他最虚弱、最需要集中精神对抗脚下剑意、或是在属性转换的微妙间隙,动致命的偷袭!
有时是一道无声的蓝色电蛇,有时是数道交织成网的毁灭之光!每一次被击中,都带来撕心裂肺、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和深入骨髓、冻结行动的麻痹感,让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僵硬、迟缓,攀登的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如同在泥沼中跋涉。
他的衣袍早已化作了挂在身上的褴褛布条,布满了被各种属性剑气切割的裂口、被雷光灼烧的焦黑破洞。
裸露的皮肤上,景象惨不忍睹:
焦黑碳化的雷击伤痕如同丑陋的烙印;被寒冰剑意侵蚀的青紫冻伤斑块密布;被火焰剑气燎起的水泡层层叠叠,有些破裂流脓,散出难闻的气味;
更多是被无形风刃切割出的、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细小血口,不断地渗出细密的血珠。
左腿那道源自迷心林的旧伤,在反复的极端温差刺激、重压冲击和真气震荡下,早已彻底崩裂,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破烂布条,顺着裤腿不断流淌。
每一步落下,都在阶梯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色脚印,但瞬间就被脚下狂暴的剑气无情地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的真气,如同即将彻底干涸的河床,只剩下几缕微弱的气息在残破的经脉中艰难游走,每一次调动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精神更是疲惫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对抗无孔不入、直指灵魂破绽的深渊诱惑,对抗脚下不断变化、属性相克的狂暴剑意冲击,让他的意志如同被绷紧到极限、下一秒就要断裂的弓弦。
身体如同一个被打烂、勉强用破布捆扎起来的破麻袋,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念在强行驱动。
“跳下来吧……你撑不住了……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力量……唾手可得……深渊之下,是无上的传承,何必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条垂死的野狗……值得吗?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尽头?”
魔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有穿透力,越来越具有“说服力”。它们不再是单纯的诱惑,而是开始编织出“真实”的幻觉:
苏尘看到自己“失足”坠入深渊,非但没有粉身碎骨,反而被一团温暖祥和、充满力量的金色光芒温柔地包裹。
无数散着古老玄奥气息的剑谱玉简在他眼前自动展开,精妙绝伦的剑招如同烙印般刻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