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是嫖娼者和卖淫者,这个很容易理解,他们不想被收容。
第三波人就很微妙了,是嫖娼者的家属。父母反对很好理解,他们关心自己的儿子嘛。问题是很多妻子也反对。因为,行政拘留半个月还能想想办法应付过去,收容教育半年之后,出来肯定工作不保,而且这半年没有收入。这样的话,亲属的利益就跟着一起受损了。
所以,在警察同志们的经验看来,大部分夫妻可能也没什么爱情,而是因为共同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妻子维护的也不是丈夫,她们心里可能巴不得那些嫖虫们直接去死,但是为了利益,或者也是为了一点亲情,她们不得不为了他们多方奔走,致力于让他们不要被收容,或者能提前解除收容。这批人也在大力呼吁废除收容教育制度。
京城警方处理这类事情十分干脆利落,而且十分严格,在行政拘留阶段,警方根本不会通知家属,避免家属们到处托关系、找门路,甚至找警察胡搅蛮缠。直接没收手机和其他一切物品,把人关进看守所。
等到十五天行政拘留一过,人转到收容所了,家属才会收到通知,知道这人究竟出了什么事。然后,还能接到被收容者从收容所打回来的电话,让家属去给他送东西。
收容教育期间,生活费自理,需要家属去缴纳。还需要给他送各种生活必需品。
柏文川当天晚上在派出所坐了一夜冷板凳,身心都凉透了,他不止一次请求给妻子打电话,希望妻子能给他作证,能想办法救他,均遭到拒绝。
第二天一早,柏文川就被送进了看守所。
他到底没能给元初打电话。
元初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第二天一早,元初早早起床,先做好了营养早餐,才用手摩挲着柏若鸿的后背叫她起床。
柏若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身体已经在配合妈妈玩耍了,她闭着眼睛扭来扭去,咧着嘴巴笑呵呵,嘴里嘟嘟囔囔地喊妈妈。
元初一边耐心地等着她清醒,一边说:“宝宝,奶奶回老家了,你今天跟妈妈去上班哦。快起来吃早饭啦。妈妈办公室有很多阿姨能和你一起玩。”
她们出版社女职工比例很高,元初所在的部门更是高的出奇。以前她有时候也带孩子去单位玩耍,大家都对孩子非常友好。
柏若鸿显然是模糊想起了一些在妈妈单位玩耍的经历,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爬起来蹭到元初怀里,跟妈妈黏糊了一会。
等到她又清醒了一些,元初便带她去洗脸刷牙。
柏若鸿问:“奶奶呢?”
“奶奶回老家去看爷爷了呀,你忘了吗?这段时间你都跟着妈妈。好吗?”
“好!”小姑娘开心极了,“跟妈妈去上班。”
“今天跟妈妈去上班,妈妈去申请休年假,办好了手续就专门带你玩了。”
小朋友依恋妈妈,其实也很喜欢奶奶。所以这段时间,元初要停止工作专心陪她,建立更亲密的母女关系,把她对奶奶的依恋稍稍斩断一下。毕竟,奶奶以后是什么态度,还不一定呢。
柏若鸿笑得眉眼弯弯,呼噜呼噜地吃着小馄饨,还一直用笑眼看着元初。
可真是把“喜形于色”演绎到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