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妗霜垂下脑袋,好吧,开始了。
“咳,东家,董懂走了吗?”唐妗霜生硬的岔开话题。
孟晚眺望远方,“走了,带着他妹妹一起回了赫山县,和商队的车一起走的,桂诚也被我叫去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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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是他妹妹。”唐妗霜也替董懂高兴。
“但他和陈大牛刚定亲,娟娘她……”
孟晚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放心吧,陈家人我看不错,连邻居的孩子都养,怎么可能容不下个娟娘?等懂哥儿和大牛成亲的时候你回去看看,顺便替我送贺礼。”
“我信东家的眼光。”唐妗霜可能是早年的经历不好,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毫无疑问的,他无比信任孟晚。
孟晚拍拍他肩膀,调侃道:“等以后你成亲,我送份更大的。”
唐妗霜麻木的说:“我一辈子替东家效力,永不成婚。”
孟晚无奈了,他身边这几个都怎么的,一个两个都这样说,“我虽然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希望你不要被过去的阴霾裹挟,有合适的还是要试试嘛,我看那个小余就不错。”
唐妗霜把脸扭过去,满脸抗拒。
“好好好,我不说了。商会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该通知的都通知了吗?”孟晚态度正经起来。
唐妗霜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事,“除了覃家,府城、县城、和各个镇上的商贾,能通知到的通通知了。昨天便有商人陆续赶到府城来,想必能准时参加商会的人会很多。”
孟晚把腰上挂的玉佩拿在手里玩,“我曾听我师公和三叔说过,扬州的商人自发组织商会。他们按照行业分成大大小小各种商会,大的带小的,小的依附大的。联合起来把控了扬州几乎九成的买卖。”
唐妗霜看着他沉静下来冷肃的脸,莫名觉得有些像平时冷脸的宋亭舟,“我们也要联合大小商会,统一西梧府的买卖吗?”
“不。”孟晚飞快否定,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规整西梧府商贩,打压外来商人。而是让西梧府,乃至整个岭南与他地商贸互同。
孟晚掷地有声,“我不管他们要不要私下成立商会,我集齐西梧府商人的意思很简单,让他们把眼光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放长到外面去。”
——三天后,西梧府第一次商会。
三月份的岭南还没正式进入梅雨季节,但气温回升,降雨已经有所增加。今天的天色就很暗沉,时不时便落下几滴雨珠。
珍罐坊前面的大片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好了十二座造型简约的六角木亭,每座木亭里都摆放了一张竹编桌子,和围成一圈的十把竹倚。
西梧府大大小小的商贾虽然不是全部到齐,但孟晚知府夫郎的名头,也让这十二座木亭坐满了九座。
他们按照先来后到随意坐在竹椅上,对最中间与众人相对而坐的孟晚提出质疑。
“孟夫郎的意思……恕我等愚钝,实在不解其意。”
孟晚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对襟长袍,脑后挽了个造型简单的发鬓,配上一支坠着宝珠的金钗。不是多么花哨的装扮,工艺还算精湛,但盖不住他张扬飒爽的气质。这会儿孟晚不像是个官夫郎,反倒像是浸淫商场多年的掌控者。
他坐在这么多或老或少的商人中间,顶着他们不屑、怀疑、好奇、打量的目光,单刀直入的说:“钦州的菠萝、柳州的杨梅、廉州的庵摩勒(芒果)、南宁的香蕉、西梧的荔枝和橘子……你们还没发现吗?我们脚下这片被其他地方嘲笑的土地,其实物资丰富,有禹国各地想象不到的各类物种。”
有个小商随口嘟囔了一句,“都是些不值钱又运不出去的果子罢了。”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们是因为覃家的败落和宋亭舟的官位害怕了,而不是真的心服口服孟晚,才来参加这个由小哥儿主持的、可笑的商会。
孟晚坐在中间的亭子里,身边是贴身保护他的雪生、唐妗霜、黄叶、与七八位工坊里的管事。
“我知道各位中流传着我不通经商的名声,实际上,我除了经营赫山的糖坊、藕坊和身后这三座工坊外,确实没什么正经铺面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