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兴致的对小余说:“你想怎么和我做买卖?”
孟晚虽然常爱笑着同人说话,但浑身的压迫力可比唐妗霜这样一直冷着脸的管事强多了。
小余有些不敢直视他双眼,兴奋上头的大脑这会儿冷却了一半,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想……”
“彦东!”余汖撑着把伞过来叫小余。
孟晚起身相迎,颇为意外的询问,“小余是余员外的子侄?”
余汖进亭子后,先是客客气气的对孟晚弯腰行礼,后才拍拍儿子后背,“让孟夫郎见笑了,彦东是我次子。”
他怕引起孟晚误会,不等对方发问便主动交代,“不过他来珍罐坊上工确实是我的主意。您也看到了,这小子性子急,人又直白。我本想让他在您的工坊里磨炼一二,并无其余妄想,他自从入了珍罐坊后,也一直没回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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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觉得这个余员外有点意思,招呼他坐下说话,“余员外不必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你敢把儿子放到我旗下工坊历练,说明是看重珍罐坊的发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说完话锋一转,“但覃家败落后,你们余家可以说是整个西梧府最有分量的商户,我还确实需要你来表个态,带个头。”
他说话虽然客气,但语气中满是不可置疑,想来刚才就是余彦东没有站出来,孟晚也会主动找上余家。
余汖是个有决断的当家人,不然也不会不顾妻子老娘的数落和阻拦,硬是把次子塞到工坊里做工人。他只犹豫了不到三秒的功夫,便已经决定好向孟晚投诚。
“能跟着孟夫郎做买卖,是我们余家的荣幸。我家虽是靠布匹发家,旁的生意却也有沾染,不知孟夫郎的意思是……”余汖紧盯孟晚双眸,生怕那句话让这位本领了得的夫郎不满。
孟晚也没客气,指了指余彦东道:“我看小余就不错,不然把他借我用用?”
甭管乐不乐意,余汖面上都是一片喜色,“孟夫郎看上犬子是他的福气,有用得到的地方,您只管提。”
孟晚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面前的橘子罐头,“我想让小余集结一支商队,今后专门负责运输果子和成品果珍罐。”
“组织商队?”余汖面露惊讶。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儿子,而是组织商队是个不甚简单的活,不是光找人跑商就行了。胆子、谋略、处事不惊、熟通道路、各种商品价格、怎么与人谈买卖生意。便是他家的商队,也是磨炼许久才磨炼出来那么一批人。他儿子初出茅庐,就这么上路的话,不得被人骗的连渣都不剩?
孟晚自然知道组织商队多难,看祝三爷每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就懂了,有两次还遇上了山匪。幸好他的商队里,大部分人都是当初祝四爷手底下的镖师,各个人高马大应是杀出一条路去,不然人可能没事,一年的辛苦钱可能却没了。
孟晚想组织的商队,却又不是一般的商队,目前摊子还没铺成,暂时还没必要详说。
“余家有自己的布庄和染坊,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桩生意,不知道余员外感不感兴趣?”
余汖很给面子,“孟夫郎但说无妨。”
孟晚将壵寨的土布和壵锦的事说了,壵锦并非旁人不能学会,只是工序更复杂些而已。达尼妹的小铺子和余家合作会利益更大化,也能将壵族人织的精美布匹卖到更远的地方去。有他在中间看着,余家人是不敢欺骗她和壵族人的。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其他商人过来找孟晚,都是商量些收果子,或者是从孟晚手里买成品到其他地方贩卖的事,他们无一不从孟晚这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等以后收果子的人多了,普通百姓看到果子带来的利益,便会自发承包荒山种植果园。中间商人再倒手卖到工厂来。由工厂加工完成后再被另一批商人接力卖出去,形成一条完美的输送带,带动西梧府乃至整个岭南的果业。
现在孟晚要做的,只是带领大家各司其职,相互磨合起来。
雨水越下越急,亭子里的商人开始逐渐离开,也有的撑着伞被工坊的管事们带去参观工坊。
孟晚在亭子里将开启的罐头全部吃光后,便托着下巴对着连绵不绝的雨幕发呆。他脑海里想着杂七杂八的各种事宜,直到雪生轻声提醒,“夫郎,好像是大人过来接你了。”
“啊?”孟晚将脑子里的东西都甩飞,猛地站起来双手撑住桌子往外望。
白茫茫的雾气越往上颜色越接近布着雨的乌云,十米之内外的人影都看不真切。宋亭舟乘坐的马车都赶到了亭子边上,大家才知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