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瑾的指腹还沾着林悦掌心血痕,剑穗上的翡翠坠子突然发出蜂鸣。
众人眼睁睁看着青铜灯投射的星图开始扭曲,十八道幽蓝火焰竟在半空凝成锁链形状,末端直指林悦眉心。
"夫人当心!"三叔公的楠木拐杖突然横飞过来,杖头雕刻的貔貅口中喷出朱砂。
林悦旋身避开锁链的刹那,嫁衣残片上的金线突然绷断三根,在井壁上割出深达寸许的裂痕。
她瞥见胡瑾颈侧的蛇形胎记已蔓延至耳后,连忙抓起浸透雄黄粉的红绸甩过去:"坎位转乾宫!"
银戒嵌入凹槽的脆响被某种洪荒巨兽的嘶吼吞没。
井底突然涌出暗红色水流,裹挟着陶片与碎骨冲上井台。
林悦踉跄着撞进胡瑾怀里,发现他束发的银丝带正被某种无形之力撕扯着绷直,末端竟系着那盏沉在泉眼里的合卺酒盏。
"当真是闹洞房的阵仗。"胡瑾低笑时胸腔的震动贴着林悦后背,剑锋却精准削断三根缠住她脚踝的青铜锁链。
那些断裂的链节坠地即化,在青砖上蚀出冒着黑烟的孔洞,"夫人押的赌注,怕是要翻三倍才够本。"
林悦反手将银戒按在他染血的掌心,突然抓起三叔公的楠木拐杖捅向井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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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杖头貔貅撞上某块凸起的玄武岩,众人惊见石碑表面的河道图开始蠕动——那些被认作蛇蜕的褐斑竟真是活物,此刻正疯狂吞吃着碑面渗出的碎玉。
"退后七步!"林悦的耳坠突然被气流掀起,金线绣成的细网应声收缩。
胡瑾的剑鞘擦着她鬓角飞过,将三条弹射而来的褐斑钉死在井檐。
腥臭汁液溅在银戒表面的刹那,三百颗悬浮的露珠突然集体炸裂,水雾里浮现的竟全是两人大婚时的场景。
三叔公的惊呼卡在喉头:"这些是。。。。。。先祖残念?"
胡瑾却盯着水雾里某个画面瞳孔骤缩——那盏本该摔碎在洞房台阶的合卺酒盏,此刻正在幻象中完好无损地盛着琥珀色液体。
他忽然扯下腰间玉珏掷向井口,拽着林悦翻身滚过满地狼藉:"娘子仔细看北斗第三星!"
林悦的后背撞上井栏的瞬间,银戒突然自发旋转起来。
那些被雄黄粉浸透的红绸残片无风自动,在两人周身织成血色的茧。
她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抚过后颈,转头却见胡瑾的剑锋正抵着自己耳侧,将某条试图钻进发髻的褐斑挑飞。
"夫君这剑法倒是越发精妙。"她故意将染血的指尖点在他喉结,借着相贴的姿势用银戒划过碑面。
当第七道星轨被血迹连通,井底突然传出机括转动的轰响,十七盏青铜灯应声坠入泉眼。
胡瑾的拇指抹过她沾着黑灰的脸颊,突然低头咬住她束腰的银链:"不及娘子这招引蛇出洞。"他说话时,剑柄上的翡翠正疯狂吸收着从碑面渗出的黑雾,原本墨绿的玉质已透出诡异血丝。
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林悦踉跄着抓住胡瑾的剑穗,发现那些被金线割裂的井壁缝隙里,正涌出大团裹着荧光苔藓的藤蔓。
她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穿越虫洞时见过的异界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