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暗暗的愤怒了起来。
想是这么想,可是他现在也没什么头绪,而且尚且还没到要决裂的时候。
许攸对于局势看得还是很通透的,现在背弃主公,自己将会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人人喊打,而且对战局也并非逆转性的功绩。
哪怕是归降,也需要寻找时机,讲究绝好的机会,否则去了也不会受到优待。
想到这,许攸眼神幽幽的看了田丰、郭图几眼,还有那些神情漠视、闭口不言的谋臣,皆是乌合之众!
“子远,你若近来无事,去督运粮资,自渤海、河间,将粮食调运至魏郡,需谨防清河曹军的抄掠。”
袁绍丢了个苦差事给他,挥手让众人散去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郭图皮笑肉不笑的跑来关怀:“子远先生如需货马,可自军需调遣,若要军中文书,在下可以相助。”
“哼!”
许攸面色一僵:“汝这是在笑我运粮!?”
“那倒不是,自古以来掌粮运者皆是心腹,主公将这等大事交托给足下,自是信重,在下是羡慕还来不及呢。”
说完又笑了几声,扬长而去,神情得意不已,自今年来,郭图逐渐取得了袁绍的信任,在堂议时已是春风得意。
而且袁谭在外发展得不错,虽不能回到大汉,可是却能暗中输送马匹、金银等物,每年送来物资巨甚,只和郭图的人联络。
从情理上讲,郭图还是拥立袁谭的人,维系着袁氏父子之间的情义。
许攸回到衙署,自己在屋内看了些许以往调遣的卷宗,发现有些不对劲,又找人来专门问了问,才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这运粮,好像不是普通的苦累差事,这是谁挖了个坑啊……”
许攸挠了挠鬓角,暗暗骂了句娘。
吾在冀州处境已经如此的艰难,而今督运个粮草也可能会落入陷阱之中,如此也太险峻了。
渤海运粮过河间,而后再达巨鹿到魏郡,三郡之地可运十余万石粮食,以做过冬之用,以往都要走漳水。
而现在漳水脉络上,南面几十里便是清河郡,曹军在清河郡驻军已达广川,出来抄掠袭击很快,若是运气不好,被人途中突击,可能会损失惨重。
那罪过可就大了。
而如果绕路,则需要走滹沱河,那就要绕北面的山群而走,和原本的路线相去甚远,运粮之时每日都在耗损,预计多出七八日,那这耗损就会变成一个缺口。
路上再有个什么闪失……
许攸预计损耗将会增加三成以上,而且没什么办法好解决。
只能强行走原定路线,依旧行清河附近,但需要一点布置,先令广川附近山道的关口收缩,才可迅速运粮,要故布疑兵才行。
许攸转瞬间想了好几个对策,然后猛地拍打案牍,浑身都不自在。
“天杀的郭图,肯定是他暗中蛊惑!”
怪不得一出大堂,马上就来耀武扬威!
此人比田丰更可恶!
不对,田丰总是无视我,还是他更可恶。
……
秋收已过,许攸明知此事费力不讨好,日后不光毫无功绩,估计还要被问责,还是领了两千兵士出发了。
去时很快,拿着文书信令,调遣了渤海粮仓,加征了一波粮税,很快就凑齐了。
但是这次渤海郡乐陵、南皮、浮阳这些地方的家族没有携礼相赠,让许攸觉得世态炎凉,刹那间自己就成了无人问津、唯恐避之不及的臭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