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被冷落,自然心有不服,但他刚在御前沉不住气闹了这么一出,虽然是忧心皇帝龙体,但也算御前失仪,此刻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半分不敢表露出来。
一路狂赶,先行军于第三日午后到达外城永安门下时,太子一身狼狈的带着护卫赶到,高呼,“张砚谋逆,欲害本宫!”
同时,越州、会阳、信城三地驻军也收到太子消息披星赶月而至,围军城外,声称讨伐逆贼,匡扶正统。
此情此景,加之宋怀山和李松青,城门楼下出示皇帝亲笔谕旨,谁敢质疑?一行人几乎是一路顺利的进入内宫。
京中的异动,深处后宅的妇人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
特别是国公府,老国公进宫,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府内皆人心惶惶的。
二姨奶奶勉力维持,却因身份和能力问题,难以弹压府上的躁动。
这时候,被禁足已久的于书瑶颇有魄力地站了出来,以主母身份,接管府内大小事务,这才稳住了国公府。
而身处东院的许云苓,或多或少也感到了些许不对劲。
自从宋怀山伴驾出行后,就把她学规矩的事全权交给崔嬷嬷,崔嬷嬷得到吩咐,对许云苓越的严厉。
令人意外的是,许云苓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叫她练站姿就练站姿,叫她诵读《女诫》就老老实实念,十分的配合。
一改往日桀骜不驯的样子。
崔嬷嬷以为是自己的手段有了效果,却不知这是已经心存疑云的许云苓,为了遮掩而做出的暂时妥协。
上次四娘调好的药,许云苓从中闻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正是酉阳特有的萱草花。
这是酉阳军中常用的一种消肿药材,她夫君曾经跟她说过。
加之那日四娘话里有话的说了一通,许云苓逐渐对这件事有了疑问。
然而还没等她想清楚该如何打探消息,京中突然就有了异动。
那日,灵雀一脸严肃地出现在许云苓面前,声称遵世子爷之令,若是京都情况恶化,要马上带许云苓母女离开,护送回云秀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许云苓当时就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答应。
听灵雀的语气,宋怀山似乎危在旦夕,这种时候她若是就这样离开了,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就算要走,也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地走,不然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灵雀见劝不动她,心里欣喜的同时,赶紧找了一回阿并,从玄灵阁调派了护卫围住东院,并同莺歌整日守在东厢房,以防万一。
许云苓看到两人的紧张样,自己也有些慌,便让乳母把枝枝带到自己身边,每日守着孩子过。
就这么过了两日,小床上的枝枝在这两日的相处中,都重新开始依赖她了,宋怀山终于回来了。
当时正值夜里,枝枝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她却睡不着,撑着头坐在桌边闭目养神。
“少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脑子刚刚放空一会,耳畔就传来灵雀欢喜的声音。
许云苓睁眼放下手肘,“是吗?那他如何了?”
“世子爷受伤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让人不由得心里一惊。
许云苓看了一眼小床上的枝枝,决定还是去看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