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逸绷着的眉宇一下松动了,胸口那两把剑的剑柄磕着他的肋骨,似乎微微跳了一下。
“是这个理!”
他一拳轻击在自己摊开的左手掌上,眼睛里那点闷烧的烦愁淡了,换上了一点明锐的光,“老辣!就是老姜够劲!那……往哪儿打?”
伊凡雷烟斗柄朝着沙盘另一端虚点了点:“山缝里、路边树上挂着的那些耗子洞。别嫌他们寒碜,”他熊皮大氅下的肌肉微微起伏,一丝淡蓝电光在衣领口露出的脖颈雷纹烙印里倏忽闪过,“窟窿里说不定蹲着压箱底的好物件。”
烟斗的方向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最终停在沙盘角落几张代表物品的微缩纸片旁,“还认得这个吧?”
伊凡雷的声音里掺进一丝极淡的金属质地的铮鸣,“传送卷轴。F到S,价码不同,卖命的价也不同。钻进去,里头有等着啃人的骨头架子,也有从骨缝里抠出来的银钱买不着的东西。命硬的、有脑子的,钻一遭出来,就油皮子都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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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酒吧里,F级的卷轴,算不上稀罕玩意儿,生手也能扒拉几张出来。”
伊凡雷的烟斗慢条斯理地磕掉了最后一点灰烬,然后重重顿在沙盘边缘,带起一阵微尘。
他整个人再次沉入宽大的熊皮里,目光像沉甸甸的铅块压向那些代表不同部队和资源的彩色小旗子上,重新凝固在下一场风暴的酝酿点上。
华逸的目光也被那只烟斗吸引过去,在那张标记着卷轴的沙盘区块上一滑。
那些微缩纸片上仿佛有奇异的光泽流转了一下——或许是从篷布缝隙透进的下午阳光无意间的反射。
他轻轻咬住了后槽牙,手本能地搭向腰间冰与火双剑的剑柄,掌心肌肤紧贴着冰凉的金属剑格,感受着其中沉睡的麒麟之力,那捏紧的手指,指节微微凸起。
帐篷里松木燃料烧得哔剥作响,烟味儿混着初春返潮的泥腥气,有点呛人。
伊凡雷陷在巨大的熊皮椅子里,整个人像块黑沉沉的礁石。
他熊皮大氅上的战败者徽章偶尔反射炉火的光,冷硬生涩。
华逸站在那,风灌进来掀动他敞开的红衫前襟,底下那两道横竖交叉的旧疤清晰可见。
“闲言碎语能长腿,好名声也一样。”
伊凡雷的声音厚实,压得帐篷里的烟气都往下沉,“老话在理,嚼烂了的理。
你把手头那点脏活累活拾掇明白,比如盖好那破孤儿院,让你那些新来的小子有口热汤喝,日子久了,是骡子是马自个儿蹦出来。”
他粗粝的手指从熊皮大氅下伸出来,捏着几张卷着边、材质各异的皮纸,搁在两人中间粗糙的矮几上,发出闷响。
“喏,F到C的卷轴,拿着。外头那些鸡仔,先赶进去扑腾扑腾,见点小风浪。”
华逸嘴角扯了一下,嗤出声:“我这身本事,不得往C级里钻?”
伊凡雷抬起眼皮,没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跟秤砣似的坠人:“你?自个儿钻进去翻江倒海那是你的事。把他们撒进去?”
他鼻子里喷出两股粗气,“那叫填坑,叫给人加硬菜!记得清数:白潮五十,奥斯拉夫五十。八个时辰,手尾弄利索爬回来。到时候卡里头出不来,哼哼,棺材板就是那卷轴皮儿。”他话尾带了点金属刮擦的嗡鸣。
华逸的目光粘在那几张卷轴上。“这玩意儿……”他眉头拧起来,“跟虚空之门那味儿有点像啊。”
“废话。”
伊凡雷哼了一声,“卷轴就他妈是那几扇门里掉下来的边角料!
真正的好门,能开在五大虚空裂隙里的,钥匙在几大盟主屁股底下坐着呢。
进去了撞大运能翻出S+的宝贝,命够硬还能撞见上古魔兽的骨灰盒。呆多久?一天!你有吗?扯淡。”
他蒲扇大的手把矮几上的几张卷轴又往前推了推,蓝宝石熊头皮帽的寒光随着动作一闪。
华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跟蚊子叫差不多:“……土的门,我这里倒有一个。”
伊凡雷身子猛地绷直了。
椅子腿下的泥地被压得陷得更深,熊皮大氅的褶子都扯平了。
他那双牛眼瞬间瞪得溜圆,像是要爆开,银白长发的发梢似乎微微绷紧,连下巴上那捆着黑金皮绳的胡子辫都惊愕地翘了起来。
帐篷里的空气像凝固的松脂,只有炉火还在不知死活地哔剥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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