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啊!”
“你到底是谁?”
“是杀人如麻的恶鬼,还是满口慈悲的伪佛?”
长剑光“扑通”坠入血池,激起的业火瞬间将剑刃吞噬。
镜流凝视着眼前的人影,眼底癫狂与清明不断交织。
……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她已不再是云骑。”
……
“我也曾为名缰利锁所困,为情谊忠诚驻足,但它们最终都离此剑而去。”
“因为剑就是剑,断绝生死之器!”
“它如此纯粹,容不得任何外物消磨!”
……
“唯有踏过嗔忿火途,悭贪刀途,愚痴血途,斩尽一切阻碍……”
“——你才能明白,自己为何而挥剑!”
……
“我吗?”
“我为杀敌而挥剑。”
“仅此而已。”
……
翻涌的记忆在业火中被烤出裂隙,镜流眼底的清明也逐渐散去,变得癫狂无比。
可她的声音却依旧清冷如冰,每个字都像是从寒渊深处淬炼而出,条理清晰得令人心惊。
“我只是个用佛偈粉饰伤疤的弱者,也是个不敢承认渴望杀戮的逃兵。”
“但我更是!”
她突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疯狂笑容,猩红的眼底翻涌着千年的执念与挣扎,
“——持剑之人!”
声如惊雷炸响,寒霜的剑意裹挟着滔天杀意骤然暴涨。
她不再躲避记忆里的血腥,不再用佛偈遮掩心底的欲望,任由魔阴的气息与剑心的锋芒在体内疯狂碰撞。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血池翻涌的热浪扑在脸上,镜流却笑出声来。
“你说我的剑钝了?”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
“——被执念束缚的剑,与挣脱桎梏的剑,究竟有何不同!”
话音未落,镜流的身形如离弦之箭直破苍穹。
沸腾的血池在她脚下翻涌成漩涡,业火在攀升中竟化作丝丝缕缕的青烟。
清冷月华自她头顶轰然炸开,皎洁的月轮缓缓升起,将四周灼人的热浪尽数凝为霜雾。
辗转腾挪间,长剑拖曳出万千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