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军旗插上城墙的那一刻,黄盖望着远处孙策的帅旗,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昏迷前,他听见军医说:"这伤再深半寸,神仙也难救。"
孙权继位后,丹阳郡的山越之乱愈演愈烈。
黄盖卸去战甲,换上粗布短衫,带着两个亲随潜入山林。
他们在瘴气弥漫的山谷中穿行七日,终于摸清了山越部落的分布。
当他带着三百精兵突袭贼巢时,山越首领望着这个能说流利越语的汉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商人?"
黄盖擦拭着铁鞭上的血迹,冷笑道:"我是来送你们上路的!"
建安十三年的冬月,周瑜的中军大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
黄盖跪坐在虎皮褥上,望着案头摊开的长江舆图,眉头拧成了疙瘩。
曹军八十三万大军压境,战船首尾相连竟达百里,如同横亘在长江上的钢铁长城。
"公覆以为如何?"周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黄盖抬头,看见主帅眼中布满血丝,案上堆积的战报已将烛火遮得忽明忽暗。
"火攻。"黄盖的声音斩钉截铁,"曹军战船以铁链相连,若借东南风纵火,必成燎原之势!"他的手指重重划过舆图上的赤壁,"只是。。。"
"只是如何?"
黄盖沉默良久,缓缓解开衣襟。
月光照在他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上,旧伤未愈又添新疤,狰狞的伤痕如同盘绕的赤蛇。"需有人诈降,方能接近敌营。"
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盖愿往!"
次日校场,黄盖的怒吼声穿透云层:"东吴基业,岂容鼠辈践踏!"
话音未落,周瑜的令旗重重挥下,行刑官的军棍如雨点般落在他背上。
第七棍落下时,黄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倔强地昂着头。
围观将士们不忍直视,有人悄悄抹泪,却不知这皮肉之苦,早在黄盖意料之中。
深夜,吕蒙偷偷潜入牢房,看见黄盖正就着油灯往伤口涂抹草药。
"公覆兄何苦。。。"吕蒙话音未落,黄盖已将染血的布条扔进火盆:"子明,若能换来破曹之机,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恍惚间竟与二十年前那个在油灯下苦读兵书的少年重叠。
决战那日,东南风来得格外猛烈。
黄盖站在旗舰船头,望着身后二十艘蒙冲斗舰。
每艘船上都堆满浸满膏油的茅草,用赤色幔布遮盖,船头插着"黄"字大旗。
他摸了摸怀中的诈降书,那上面的字迹被冷汗浸得有些模糊——这是用命换来的信任。
"起锚!"随着一声令下,战船如离弦之箭冲向曹军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