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辉烬城敞开的城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感便扑面而来。
并非绝对的无声,而是缺乏城市应有的“生命脉动”。
没有摊贩的叫卖,没有孩童的嬉闹,没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嘈杂,甚至连犬吠鸟鸣都消失了。
只有风穿过空旷街道时发出的呜咽,以及她们三人脚步踩在铺路石上发出的、被放大了许多倍的清晰回响。
城门附近,属于城市外环的区域,景象更是荒凉。
街道两旁是低矮、破败的石屋,许多门窗都用木板钉死,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一些房屋甚至已经坍塌了一半,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如同被遗弃多年的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陈旧灰烬混合着潮湿霉变的气味。
“靠近城门的地方……好像没什么人住?”
莉娅压低声音,下意识地靠近了星韵,之前的莽撞被眼前的死寂冲淡了不少。
“是因为……靠近外面不安全吗?”她环顾着那些黑洞洞的窗户,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窥视。
星韵没有回答,只是更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红银异瞳扫过那些空荡的街巷和紧闭的门户。
蚀渊的情报提到过居民的“行为诡谲”,但眼前这外环区域的景象,与其说是诡谲,不如说是……被遗弃。
仿佛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迫使居民集体内迁。
她们沿着一条还算完好的主干道向内城走去。随着深入,情况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人,开始出现了。
但数量依旧稀少,且行色匆匆。
他们大多穿着灰扑扑的、样式简单的衣物,低着头,步履僵硬地走在街道边缘。
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甚至刻意保持着距离。
当星韵她们经过时,那些居民会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快速而隐蔽的目光扫过她们。
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麻木、警惕和一丝……空洞。
虽然只是一瞥,星韵却敏锐地捕捉到,在那些匆匆掠过的眼神深处,似乎真的隐藏着一抹极其黯淡的、非自然的金色光泽!
如同劣质的黄铜在阴影下反光,转瞬即逝。
这种被无数双空洞麻木又带着诡异金色的眼睛暗中打量的感觉。
让莉娅感到头皮发麻,紧紧抓住了星韵的衣角。
时烬也微微蹙眉,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法杖上。
终于,她们接近了城市的中心区域。
这里的建筑明显高大规整了许多,街道也宽阔了些。
人流……或者说“人迹”也相对“稠密”了一点。虽然依旧缺乏生气,但至少有了些活动的迹象。
小摊贩出现了,售卖着一些看起来蔫蔫的蔬菜和粗糙的手工制品。
但摊主沉默寡言,顾客也极少讨价还价,交易在一种近乎无声的压抑中进行。
就在这时,时烬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前方街角一座颇为显眼的建筑。
那是一座三层高的石木结构楼房,风格粗犷而实用,门口悬挂着一面巨大的橡木盾牌徽记。
盾牌中央交叉着长剑与法杖,周围环绕着象征探索精神的星辰与卷轴纹路。
这正是冒险者公会的通用标志。
“怎么了,时烬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