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勇猛有余,苏爱卿谋算甚周。”他抓起案上两支令箭,狼图腾地递给秦苍,狐图腾的抛给苏隐。
“玄甲铁骑为正兵,沿青岚河推进,用火器阻敌,务必守住两城通道;镇邪司为奇兵,联二贼袭扰,伺机捣毁母巢。”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两人。
“记住,你们是大朔的利刃,而非相互掣肘的死敌——北境安危,系于你们一身。若敢因私怨误事,朕定斩不饶!”
秦苍接令时重重叩首,甲胄碰撞声中带着不甘,却终究领命;苏隐则捧着令箭躬身退下,背影在灯火下透着沉稳。
殿外风雪更急,似在为这场文武博弈奏着尾声,而北境的血色棋局,才刚刚落下关键一子。
殿内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九根鎏金盘龙柱的阴影在金砖上缓缓移动,如同蛰伏的巨兽在无声喘息。
赵煜独自斜倚在龙御金銮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臂的云海纹,那些嵌入纹路的细小红砂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前朝战俘的哀嚎。
案上那封染血的急报仍在散发着淡淡的腥气,羊皮纸边缘的虫噬破口在风里微微颤动,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
龙涎香的青烟重新在殿内盘旋,与宫灯的光晕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雾霭,将他的身影衬得愈发沉凝。
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只剩下风穿过窗棂的呜咽声,如同鬼魅的低语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铜壶滴漏的“滴答”声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重锤,一刻钟的时间就在这寂静中缓缓流淌。
忽然,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不似方才秦苍那般沉重如战鼓,却带着一种熟悉的韵律,像是有人在丈量着金砖的间距。
苏隐披着玄色披风再次踏入殿内,披风上的雪粒已凝成薄冰,在灯火下泛着冷光,走动时冰碴坠落,在地上砸出细碎的脆响。
他躬身行礼时,腰间的琥珀坠子轻轻晃动。
“陛下。”苏隐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从未离开过这殿宇。
赵煜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烛火在天子眼底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这件事先不要着急插手,你先帮朕牵制着秦苍。不要让他这么快打到紫霄城。”
苏隐闻言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仿佛早已料到这般安排。他直起身,琥珀坠子在掌心轻轻转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被平静覆盖:“臣明白。秦将军勇猛有余,却少了些迂回之术。”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甲胄的纹路,“若让他此刻直扑紫霄城,非但不能速胜,反倒可能打草惊蛇,让刘墨提前引爆母巢的虫卵。届时血蛭群如潮水般涌出,别说铁石城与北萧城,恐怕连朔月城的粮道都要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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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步,靴底碾过地上的冰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刻意压低了声音:“臣的打算,是借联络黄天、红日二贼为由,故意拖延时日。先派细作混入玄甲铁骑的粮草营,散布消息说紫霄城粮草充足、血蛭阵固若金汤,连青岚河的冰层下都埋满了虫卵,让秦将军麾下的将士心生忌惮,行军时自然会放慢脚步。”
“哦?”赵煜挑眉,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与铜壶滴漏的节奏莫名重合,“这还不够。秦苍性子执拗如蛮牛,怕是不会轻易罢手。他那玄甲铁骑的火龙喷筒,可是能烧穿三尺冻土的。”
“臣还有一计。”苏隐的声音愈发低沉,几乎要融进殿内的阴影里,“可密令北萧城守将陈啸,让他每隔三日便向朔月城发一封‘告急信’。信中只说战况胶着,血蛭群攻势猛烈,却绝口不提具体危局,更不请求即刻救援。”
他抬眼望向赵煜,目光沉稳如磐石:“如此一来,陛下便可名正言顺地命秦苍‘稳扎稳打,待援军齐聚再行强攻’,既保全了他的颜面,又能拖延时日。秦将军虽是武将,却最重天家谕旨,定会遵令行事。”
他抬眼望向赵煜,目光沉稳:“拖延不是目的,是为了让镇邪司的死士有足够时间摸清母巢的虚实。待臣查明毒瘴的破解之法与玄冰符的最佳使用时机,再让秦将军全力进攻,方能一举功成。”
赵煜望着苏隐,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弹了弹案上的狼头令牌:“就依你之计。记住,分寸要拿捏好——既要让秦苍觉得有盼头,又不能让他真的冲到城下。”
“臣遵旨。”苏隐躬身行礼,转身离去时,披风扫过金砖,发出轻微的声响,与窗外渐息的风雪声融为一体。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赵煜望着苏隐消失的方向,指尖摩挲着龙御金銮座上的隐龙纹。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这北境的棋局,终究还是要在他的掌控中缓缓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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