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们听见传唤,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烧水的拎着铜壶快步奔向灶房,备布的手指翻飞整理着产褥,个个脚下带风,不敢有丝毫怠慢。为首的稳婆偷瞄了眼床边的童子行,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女子生产之地阴气重,恐冲撞了龙体,您还是去外间等候……”
话没说完,就见童子行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像淬了冰似的扫过来。稳婆吓得脖子一缩,连忙闭了嘴——看这架势,再多说一个字,脑袋怕是要搬家。
童子行握紧瑶瑶汗湿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放得又柔又沉:“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一定没事的。”
产房里的痛呼声断断续续传出来,童子行的心揪成一团,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两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啼哭猛地划破空气,稳婆抱着襁褓快步出来,脸上堆着褶子笑:“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一位皇子,哭声洪亮,是位健壮的小殿下!”
童子行原本满心盼着是个贴心小棉袄,可听见这声啼哭,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家伙,心里的失落瞬间被涌上来的欢喜取代。他连忙伸手:“来,给朕抱抱。”指尖触到婴儿柔软的襁褓时,动作都放轻了三分。
他抱着孩子走到床边,凑到瑶瑶跟前,眼里闪着光:“丫头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多俊!你瞧这眼睛,跟你一样亮;这小耳朵,也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几日后,童子渊来看望嫂嫂和小侄子,童子行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三弟,你是真有帝王之才,处理政务沉稳老练,比我强多了。”
童子渊摆摆手,眼里带着促狭:“大哥就别夸我了。你看,大嫂都生了,你总该把朝政接回去了吧?我还想着回谷里修炼呢。对了,大顺朝这几日又进了二十多万两白银,各国贸易一打开,咱们谷里的香皂、琉璃、食盐都被抢疯了!”
“不急不急。”童子行笑着按住他,“你再帮哥顶一阵子,等你大侄子满月宴过了再说。”他心里盘算着,瑶瑶还没出月子,可不能这时候撒手不管。
转眼到了满月宴,夜里,童子行和瑶瑶趴在案前嘀咕,瑶瑶捂着嘴笑:“夫君,咱们把这烂摊子丢给三弟,他会不会气得当众掀桌子?”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童子行得意地挑眉:“放心,这招是跟爹学的,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当晚,童子行提着礼盒往各位大臣府里跑了一圈,不知说了些什么。第二天一早,小贵子就捧着圣旨,在朝堂上尖着嗓子宣读起来——竟是传位给三皇子童子渊!
童子渊气得“啪”地一拍案几,猛地站起身就想冲出去找大哥算账,却被一群大臣死死按住:“陛下息怒!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此时的童子行,正抱着儿子,牵着瑶瑶,坐上飞往谷里的直升机。两人靠在一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脸上的惬意要是被童子渊看见,怕是得追上来揍一顿。
早朝一散,童子渊气冲冲闯进大哥寝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桌上压着一封书信。他一把抓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三弟,哥和你嫂子对不住了,这皇位就拜托你了,定要当个好皇帝!等你大婚,哥定会来给你送份厚礼!——爱你的大哥”
“气死我了!这对奸夫淫妇,竟敢坑我!”童子渊气得直跺脚,手里的信纸都被揉成了团。
正恼火时,御史王大人凑上前来,谄媚地笑道:“陛下,小女年方十七,容貌尚可,这是她的画像,您瞧瞧合不合心意?”说着递上一卷画轴。
童子渊展开一看,眼睛“唰”地亮了——画上女子眉眼弯弯,竟和瑶瑶有七分相似!他指着画像,语气都变了:“这……这真是王大人的千金?”
王大人低着头,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声音却带着几分紧张:“是……是微臣的小女儿。”
“好!一个月后,朕就娶她!”童子渊一拍大腿,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
谁知大婚那日,揭开盖头一看,眼前的女子虽也算清秀,却和画像上的人判若两人,哪有半分瑶瑶的影子?
童子渊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厉声喊道:“传御史王大人来见!”
一盏茶的功夫,王大人颤颤巍巍地跪在殿外,头都不敢抬。童子渊盯着他,语气冰冷:“王大人,你可知朕为何找你?”
“臣……臣知道……”王大人声音发颤,却硬着头皮辩解,“可这不能怪微臣啊!臣是按先皇……哦不,是按前陛下的旨意做的啊!不然……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啊!”
童子渊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呵,欺君之罪?你现在难道不是欺君?”
“这……这实在怪不得微臣啊!”王大人越说越心虚,声音都小了,“再说……再说小女虽不如画像,却也知书达理,容貌也不算丑……”
童子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个兄长,好个嫂嫂,真是煞费苦心!”他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其实心里也清楚,嫂嫂看中的人,定不会差。娶谁不是娶呢?或许,这就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