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思脸色骤变,下意识厉声制止,钳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让她一时吃痛。
黑毛蛇承载的记忆是随机的,里面不妨会藏着些不可言说的黑暗与疯狂,那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甚至可能丧失理智……
“凭什么不行?!”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叛逆的火焰。“你们少管我!”
“我被黑毛蛇咬过但我没死!这就足以证明我可以承受!”她失控地吼出声。
她想到那些与众不同的梦,想到齐羽,想到张海客他们的讳莫如深……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可能——她或许就是那个特殊!
“你……”她竟被黑毛蛇咬过?!
张九思倒退半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黑毛蛇脾气暴烈且有剧毒极难控制,一旦杀人还会进入尸体并产卵,张家人尚需某种秘术护持,她如何……
其他人的奇怪态度此刻被串连成一条惊悚线索,她的体质想来该是特殊的。
巨大的骇然攫住他,让他一时失了力。
失神的刹那,盛葳已旋风般撞开门。
张九思回神急追:“小姐!”喊声惊破院中寂静。
刚追出房门,就见盛葳一头直直撞上个高大身影,是拎着筐冻梨刚回来的张海洋。
他手臂一横扶着她稳稳拦住去路,声音低沉平静:“慌慌张张,干什么去?”
他目光扫过她,又落到追来的张九思身上,显然刚刚的动静他没错过,浓眉拧紧:
“张九思,你招她了?”
——
屋内暖意融融,却驱不散某种无形的紧绷,张海洋的目光落在盛葳空荡荡的脖颈:
“围巾呢?”
盛葳一愣,这才想起什么,脸上浮起一丝懊恼,抬眼看向张海洋的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我好像……忘在花儿爷那儿了。”
张海洋没说什么,只是眉梢微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另一人身上。
张九思从进来后,就一直垂头收声,两人无声的剑拔弩张,他一眼便了然于胸。
盛葳心里头正盘算着要怎么支开人。
“海洋哥,”她忽然仰脸,灯下那双眸子湿漉漉的,“我想吃你刚买的冻梨。”
这话意图太明显,张海洋何等敏锐,早已将察言观色、洞悉人心的能力刻进本能。
她这点刻意为之的小心思,在他眼中如同白纸黑字般清晰,她也知道他听得懂。
不过小孩借口都找好了,他当面拆穿也不好,叫他声哥更不容易,只能宠着纵着。
“等我。”张海洋应得干脆,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力道带着安抚意味。
转身时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九思一眼,他不愿为难她,但也只有她是例外。
门关上的刹那,盛葳神色骤变,眼底的水汽霎时蒸干,只剩下近乎冷峭的平静:
“刚才的事若被他们问起,你依然半个字也不许吐,想办法圆过去。”
张九思淡定抬眸,阴影遮去他大半的表情,那双眼睛历经了太多的岁月沧桑,早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这样的人真正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