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舟看着画中场景,挑眉:“画这个做什么?”
池依依仰头一笑:“难得一见。”
世人只见过大理寺少卿升堂问案,打马过街,谁见过他挽着袖子,扛着长竹,招摇过市的画面。
池依依的目光落在他肩头,那里还沾着一片翠绿的竹叶。
距他受伤已过去十余日,薛郎中给的伤药比禁军的更好使,陆停舟肩上的箭伤已好了七八分。
“你还是悠着些,”她叮嘱道,“你的伤还未全好,小心伤口撕裂。”
自从他们出了京城,一路上与段云开、林啸等人朝夕相处,为了避免说漏嘴,她哪怕私底下也不再对他用尊称。
这番提醒落在陆停舟耳中,莫名多了点管束的意味。
陆停舟弹弹手里的画:“没收。”
池依依瞪大眼睛:“这是我的画。”
“你画的人是我。”陆停舟答得不紧不慢。
池依依愣了愣,眼睁睁看着他把半幅画揣进怀里。
她泄了气。
这人总有一番道理,让人没法反驳,她转开眼,看向空地上忙碌的众人。
她忽然一惊。
“花卷和馒头呢?”
两只狗子刚刚还在,这会儿却不见踪影。
陆停舟很镇定:“段云开带它们打猎去了。”
池依依起身远眺:“这么小,能打什么猎?”
陆停舟笑笑:“它们是猎犬。”
池依依沉默了一下:“是我的猎犬。”
话音未落,守在附近的几名护卫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让让!让让!”
段云开大呼小叫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一黄一白两只狗子冲在前面。
“拦住它们!”段云开喊道。
护卫们连忙上前。
他们身手敏捷,挡住两只狗子的去路。
然而馒头与花卷不愧为猎犬之后,半道突然折转,绕了个弯从众人眼前掠过。
离得近了,池依依才看见两只狗子各叼着长绳一端,中间一大截柔软的绳子垂在地上,沿途刮出一片泛红的痕迹。
她两眼骤然睁大。
那哪是一截绳子,分明是一条蛇!
花卷与馒头分别叼着蛇头和蛇尾,蛇身在地上刮得血肉模糊,眼看已是条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