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归怕,”Ibm的阿什克罗夫特冷冷地接口,声音如同机器合成,
“但西村带来的情报,恐怕并非全是危言耸听。我们刚刚收到的加密电报证实了其中关键两点。”他拿起一份薄薄的电文纸,声音毫无起伏地念道:
“三天前,图门江自贸区管理方,以‘违反管理规定’为由,强行驱逐了毛熊国远东开发监督委员会伊万诺夫少将率领的官方调查团。行动由北机厂直属的‘保安团’执行,态度极其强硬。”
“情报中提到,他们的远东军区第第127摩托化步兵师立刻做出反应,(驻滨海边疆区),他们的指挥官是瓦西里·彼得罗维奇·库兹涅佐夫中将,此人以强硬和保守着称,曾在柏林危机和珍岛冲突中担任前线指挥,宣布已进入二级战备状态,部分部队向边境方向进行战术调动。
同时,北棒国第第5军团(负责图门江及东海岸防务)也有异常集结迹象。”
“库兹涅佐夫?!”
卡特彼勒的布伦南低呼一声,红脸膛更白了,“那个‘西伯利亚之熊’?他在中东可是真刀真枪跟我们……跟……自己人也敢硬顶的狠角色!他的部队动了?上帝啊……”他下意识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会议室内瞬间炸开了锅!
“上帝!驱逐官方调查团?这是宣战行为吗?”辉瑞的罗斯失声道。
“127师!二级战备!边境调动!我们这是要一头扎进火药桶吗?”Adm的哈珀声音发颤。
“北棒也掺和进来?他们来凑那门子热闹这片冻土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雪佛龙的惠特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话不是这么说,脚盆鸡那边不是说,那座桥修了一年多还是老样子,没了毛熊的援助,可不得着急,哈,哈,”
“罗文!这太疯狂了!我们是在拿数十亿美元的投资和股东的信心赌博!”
杜邦的埃文斯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对着罗文低吼,
“那些报表是很诱人,但如果投资地变成战场,一切都会化为乌有!我们甚至可能成为人质!”
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会议室。这些平日里在华尔街和董事会挥斥方遒的大人物们,此刻脸上写满了对不可控风险的恐惧和对脚下这片遥远冻土的深深忌惮。
他们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了寻找救活企业的“诺亚方舟”,而不是一头撞进即将爆发的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火坑!
“安静!”罗文·斯图贝克猛地用手中的黄铜手杖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咚”声,压过了嘈杂。他锐利眼睛发出慑人的精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各位先生!”罗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低沉浑厚的穿透力,
“你们说的风险,难道在出发前我没考虑过吗?脚盆鸡为什么如此恐慌?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开出所谓的‘补偿’?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图门江的力量!看到了我们在这里生产出的产品,正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剥离他们靠倾销和不正当竞争抢走的市场份额!”
他拿起那份报表,用力挥舞着,纸张哗啦作响:
“看看伯林顿的毛巾重新摆上了沃尔玛的货架!看看斯图贝克的汽车重新在德克萨斯州的农场里奔跑!
看看美钢联的构件在波斯湾的油井上架起!这就是图门江给我们的答案!是成本优势,更是组织力和纪律性的胜利!这种力量,是我们在本土、在脚盆鸡、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
罗文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至于安全……是的,风险存在。毛熊国的贪婪和霸道和反复无常,我们心知肚明。
但是,诸位别忘了,是谁在管理这片土地?是周秉昆!是那个在底特律的废墟里敢跟我们对赌,在零下四十度的冻土上,用一年时间建起这座工业怪兽的周秉昆!
是那个背后站着能把世界头号军事强国逼到谈判桌上的国家的周秉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信仰的力量:“他承诺过,会打掉一切伸向这里的爪子!驱逐调查团,就是他对毛熊国试探的第一个耳光!
这恰恰证明了他的决心和能力!如果这里是毛熊国完全掌控的地方,连我都不会踏足半步!
但现在,这里的主人是周!是北机厂!他们用行动证明了,他们有扞卫自己规则的意志和力量!大家最后别忘了,周,身后的国家,他们才是战斗民族,毛熊,哼……,算毛……”
罗文环视众人,语气放缓,却更加恳切:“我们万里迢迢来到这里,船已经靠岸。难道因为几声熊的咆哮和猴子的尖叫,就要调头返航,把救活企业的最后希望拱手相让?
回到国内,面对那些嗷嗷待哺的工厂、愤怒的股东和被脚盆鸡挤压得奄奄一息的市场?
去看看!亲眼看看这片土地,听听周怎么说!我相信他的解释,更相信他扞卫这片‘租界’的决心!就像当年在半岛,他们用意志扞卫了边界一样!”
罗文的话语像一剂强心针,又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心头。恐慌并未完全消散,但被巨大的商业利益和罗文描绘的图景暂时压了下去。会议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海浪拍打船体的沉闷声响。
“来都来了……”花旗的沃辛顿低声嘟囔了一句,眼神复杂地看向舷窗外越来越清晰的港口轮廓。这句话,代表了大多数人心中的摇摆和最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