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感觉你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的?”阮小满一脸好奇、略带担忧地凑到脸上。
“嗯…我好像做了个梦,但是内容记不起来。”卿离稍显为难、但是如实回答。
感觉不是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失控了,失控的原因还充满遗憾。
阮小满惊讶地双手捂脸,“先生,该不会你的失忆比去年还严重了吧。”
虽然一方面有点担心他恢复全部记忆,想起来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或者「神物」,抛下她和姐姐离开;另一方面更担心,万一哪天他把她们也给忘了。
那种事情…
“这倒不必担心,”卿离摸摸她的头稍作安抚,“梦境的内容本就难以保存。”
这和大脑的记忆巩固机制、睡眠阶段改变和神经活动规律有关,属于正常现象。
“好吧,只要先生别把过去一年的经历,和未来好多年的经历忘了就行。”阮小满松了半口气。
还吊着半口。
今天是返回光渊城的日子,大家的心情颇为复杂。
度假的体验固然舒适得找不出缺点,但终究是毫无归属感的「他人的领地」,无论做什么都有些束手束脚,想要完全地放松实属强人所难。
她们或多或少都想回家了。
湖沟区的贫民窟只是比一年前好了一些,不至于忍饥挨渴,温饱之上的衣食住行仍然拮据。
不过那又如何呢,只要那里有家,永远都是想要回去的地方。
王隐青考虑得颇为周到,宅邸的早餐是校园食堂风格的自助餐,算是回归日常前的过渡。
飞机没办法,私家飞机不豪华的话还能叫私家飞机吗?
倒是飞机餐突出一个难吃,别问,问就是故意的。
……
五天时间,恍如隔世。
这大概是王家的加长轿车坐得最满的一次:后座上坐着八名女孩,她们围成一圈,中间是…是一套功夫茶。
卿离坐在副驾驶座,驾驶座上的则是学姐从海岛上带回来的女仆长eu1a1ie。
全称尤拉莉娅,简称尤拉。
她的肤色是传说中的「橄榄皮」,棕褐色,在海岛阳光下比较显白,在暗沉的湖沟区就成了深色。
她还有一头让卿离隐约觉得似曾相识的银色长,从头顶直达屁股上方,带着如同镀了银一样的光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已经不想上班了。”子衿痛苦地把脸埋在隔壁的大腿上。
“今年冬天,我开火锅店养你吧。”芃芃宠溺地摸着她毛茸茸的头。
“不要,”子衿一脸正经地坐起来,“你的爱好是开店卖吃的我没意见,往后应该是我养你了。”
在思想保守的姑娘们眼中,最困难的那几年,为了生计,芃芃是最受委屈的其中之一。
伙伴们没说,但都没忘记。
“嗯,在我们度假的几天,百草兔已经积压了好几个有难度的药剂订单,子衿要加油。”卿离微笑着宣布任务。
“啊啊啊…”想到那些成分复杂、工艺繁琐的订单,子衿抱头痛苦状,“要不我还是求包养吧…”
在励志和丧志之间反复横跳。
“先生,我们的《百草兔工作指导手册》的编纂也该马上着手进行了。”阮雪态度认真。
“对,一个月内要完成初稿,之后便交给子衿、坤坤还有荇宁,由继承者们完善更新了。”卿离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