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醉仙楼顶楼雅间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王若冲手中茶盏早已凉透,他却浑然未觉,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思绪早已飘远。
方才州桥方向隐隐传来的骚乱、刺耳尖叫。
以及那短暂却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他的心上,每一下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快步走到窗前,双手紧紧抓住窗棂,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目光死死锁住州桥的方向,仿佛要用目光穿透那重重夜幕,看清那里究竟生了什么。
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一把钝刀,在他心上缓缓割着,漫长得令人窒息。
“蹬蹬蹬!”
一刻钟之后,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
由远及近,重重地敲击在雅间的地板上,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氛围。
王若冲猛地转身。
只见一名侍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浑身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那侍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快得如同连珠炮,声音嘶哑中满是急切:“大人!州桥遭遇袭击!刺客共六人,先以强弩攒射开道,随后刀斧手趁势近身强攻。”
“李大人车驾被毁,险些遭遇不测!”
王若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他厉声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李大人可有受伤?!”
“万幸!”
那侍卫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赶忙回道,“李大人吉人天相,只是受了些惊吓,毫无伤!”
“只是张彪张班头的肩头被弩箭擦伤,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王若冲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下来,但眼中的寒光却愈凛冽,直直刺向黑暗深处:“刺客呢?可都处理妥当了?”
“咱们的人出手还算及时!”侍卫快禀报,“当场格杀凶徒两人,生擒一人!”
“另外两个弩手与那持开山斧的凶徒,见情势危急、大势已去,竟直接将手中兵刃一扔,纵身便跳入汴河,妄图借这滔滔河水遁逃!”
“苏队将反应神,当机立断派了一队精干人手,沿着汴河两岸仔细搜寻,还封锁了附近水门,绝不让这些刺客有半分逃脱之机!”
“跳河跑了?”
王若冲眉头紧锁,眉间似有千钧重担,指节在窗棂上重重叩击了一下,出沉闷如鼓点般的声响。
“这朱家豢养的死士,倒真是有几分决断与狠辣,说跳就跳,毫不含糊。”
“汴河水势汹涌,暗流如蛇般潜藏,又是在这漆黑如墨的夜间……”
他微微眯起双眼,冷哼一声,“哼,怕是凶多吉少,可也不能小瞧了他们,难保没有一线生机。”
“苏队将做得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绝不能让这些刺客的踪迹就此消失在汴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