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坐直,苍白指尖碾过密文,眸里一丝微光亮起,夹着一丝极淡极尖的笑意。
“大哥,还是这般心急啊。”
“北荒的粮,他也敢觊觎?”
“呵……只怕是借粮之名,行暗局之实。”
可惜你不知道,那粮草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他一边低低呛咳,更让那一抹笑意里添出一丝森冷。
身旁一幅江山舆图展在案上,北荒一角被他碾过。
最后一顿,蘸着浓黑墨汁,他以极为难辨的暗码勾画一行:
“沈彦可信。”
“粮道虚名,无实可发,反成靶标。”
“西境贪狼,已露爪牙,宜静不宜动。”
“京中自有吾处,北荒无惧,万里江山共一局。”
吹干墨色,他亲手封入一方蜡印,递到身旁一名黑衣暗卫身前。
那身影一身劲装,似一头蛰伏黑夜的猛兽。
“影,务必亲手交予六弟。”
“若途遇险阻,‘惊鸿’可为暗刃,务使无碍。”
黑影一顿,身影一没,转瞬便似一丝夜幕里吹过的微风,无声掠出重重朱墙之外。
大秦,春雨初歇,别苑里一树梅枝疏影横斜。
雪白梅瓣沾着春雨,在夜幕里似一场清冷的雪。
梅亭之中,苏浅浅身披一身淡青锦衣,静坐石凳。
身影若一枝雪后疏梅,身旁一壶新煮春茶,白雾袅袅。
秦如月一身素雪锦袍,身姿挺拔,携一丝说不出的疏冷坐下。
雪白手指抚过一只雪花纹暗器,放到石案之上,言笑之间一丝森冷若刀锋出鞘。
“公主殿下,昨夜家父书房里,来了一位身手极佳的不速之客。”
“只留了这个……公主可曾见过?”
苏浅浅一顿,瞳里一丝微光一闪而过,极快极浅。
不过这当然不是因为事情是她干的,所以才如此。
而是因为以她的心思,似乎猜到了是谁做的所以才如此。
随即一丝淡淡笑意漾起,若春风吹雪,疏淡里藏着一丝说不清的锋利。
“好精巧的暗器。”她缓缓抚过铁蒺藜,低声说道,声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小姐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