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议和,就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希望,他们能站在草原百姓的立场上,把握住这次机会!”
……
雁门关城楼上,牛总兵扶着垛口,望着远处缓缓退去的北狄大军,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退了……真的退了?”他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指死死攥着城墙上的砖石,指节因用力而白。
身旁的亲兵突然出一声哽咽:“大人!北狄撤军了!他们的骑兵掉头了!”
牛总兵猛地抬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北狄铁骑如潮水般向北退去,战马嘶鸣声渐行渐远。连绵的营帐被逐一收起,只留下满地的篝火灰烬。
“夏大人……真的办到了?”牛总兵声音颤,眼眶微微热。
就在昨日,北狄还在关外叫嚣,扬言三日内必破雁门关,屠尽守军。可今日,他们竟连一句狠话都没留下,就这么撤了?
“报——!”一名传令兵飞奔上城,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大人!北狄左贤王拓跋烈遣使送来盟书,愿与华夏永结盟好,不再犯边!”
牛总兵接过盟书,双手微微抖。羊皮纸上墨迹未干,北狄可汗的大印鲜红刺目,下方还有拓跋烈的亲笔签名。
昨日,夏淮安和乞颜雪签订的,只是草约,不是双方正式的公文。今日送来的,就是正式退兵文书。
“无条件退兵……永不犯境……”他低声念着,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哈哈哈!赢了!咱们赢了!”
城头上的守军先是一愣,随即爆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北狄退了!咱们守住了!”
“是夏大人!是华夏军逼退了他们!”
“天佑大乾!天佑雁门关!”
“是天佑华夏!看到了没,退兵书上,写得是与华夏永结盟好!”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士兵们丢下兵器,相拥而泣。有人跪倒在地,对着关内方向重重磕头;有人抱头痛哭,嘶哑着嗓子喊出战友的名字;更多的人则是瘫坐在城垛旁,望着远去的敌军,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牛总兵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亲兵下令:“传令全军,今夜犒赏三军!另外,派快马,将捷报送往兵部和朝廷!”
与此同时,夏淮安的一封奏折,也送到了京城。
“臣巴州节度使夏淮安谨奏:
臣得雁门总兵牛行远求援密信,率华夏军不远千里协守雁门关,抵御北狄犯境。自八月以来,北狄左贤王拓跋烈率三万铁骑屡次攻城,雁门关守军浴血奋战,然粮草匮乏、箭矢将尽,危在旦夕。臣率一万华夏军精锐驰援,与牛总兵所部合力坚守,屡挫敌锋。
北狄军连攻七日,损兵折将,终不能破关。臣与拓跋烈阵前议和,晓以利害,陈明大义。彼慑于天威,惧我华夏军之威名,遂愿签盟约,承诺永不犯境,即刻退兵。
今北狄大军已悉数北撤,雁门关转危为安。臣恳请陛下明察:
一、北狄此番来犯,疑与朝廷大臣樊丞相勾结,断我边关粮饷。请陛下彻查樊贼,严惩通敌叛国之徒。
二、雁门关守军忠勇可嘉,牛总兵临危不乱,当予重赏。
三、华夏军驰援雁门之际,竟遭大原郡都尉袁云彪之流阻截,险误军情!现犯已伏诛,望朝廷下令,严查袁云彪背后主使之人,严惩不贷。
伏乞圣鉴。
臣夏淮安谨奏。
大乾景和十三年八月廿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