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着,肩背宽阔。
说话间,眼神像沉静的深潭,无声包裹住她,给她以力量感,轻轻地摇着头。
那个吻,她没有冒犯的感觉。
顾南淮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目光变得更柔,“微微,这份感情仅仅是我的心意,你不必感到有负,更不必立刻回应我。”
“我能理解,你现在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疗伤、治脚、回归你热爱的芭蕾,找回自我。”
说话间,顾南淮脑海都是以前舞台上,那个优雅自信的她。
她原生家庭破碎,一个人带着弟弟,靠芭蕾实现自我价值、经济独立、人格独立,成为耀眼的明星。
芭蕾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
顾南淮唇角微勾,目光如磐石般坚毅,吐出比甜言蜜语更真诚的三个字:“我会等。”
七年,他都没放下她。
他们之间,又岂在朝朝暮暮。
时微鼻尖发酸,喉咙发堵,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南淮抽出一条深蓝丝质口袋巾,递给她。
时微接过,带着他气息的柔软布料轻轻拭过眼角的湿润,微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你用什么事制衡季砚深了?不会对你有什么负面影响吗?”她抬眸,眼底还泛着红,透着真切的关心。
顾南淮已走到窗边,挺拔的背影映着窗外微光。
闻声,他身形微顿,眼眸深处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晦暗,随即转身,神色已恢复惯常的沉稳:“放心,一时的权宜之计,不会有事。”
他语气笃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时微看着他沉静的眼,选择了相信,没有再多问。
男人抬腕,看了看机械腕表,“微微。”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他昨晚在电话里已听顾南城说了母亲孟女士自作主张不让时微回顾家老宅的事。
以时微的骄傲和现在的心境,是绝不可能再顶着“被赶走”的阴影回去的,即使那是奶奶的地方。
时微神情自然,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我去何蔓那儿。她最近都在江城,跟她一起有个照应。”
她顿了顿,“反正……也没几天了。”
顾南淮凝视着她,将她强装的平静和眼底深处那一丝被驱逐的涩然尽收眼底。
他心口微刺,沉声道:“何蔓那里很好,你住着也安心。”
“奶奶那边,”他语气放缓,“奶奶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妈自作主张。”
“等事情处理完,家里清净了,你想什么时候回去看奶奶,随时都可以。奶奶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时微眼睫轻颤,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