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浑身发抖,突然拔高声音:“还有张太医!他也收了皇后的银子,当年贤妃娘娘的滑胎药——”
“拖下去。”墨羽寒打断他,“抄家,灭口。”
苏映瑶望着被拖走的太医,转身对林御医道:“请太医院那几位两朝老臣来。”她抚着小腹,嘴角扬起冷意,“有些账,该算算了。”
傍晚时分,东暖阁里跪着个白发老御医。
他攥着苏映瑶丢在地上的账本,指节发青:“王妃明鉴,老臣只是……”
“只是收了皇后的银子,在我的安胎药里添了几味凉性药材?”苏映瑶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前世我滑胎那日,你说我胎像本就不稳;今生我有孕,你又说要‘小心调理’——你当我记不得?”
老御医“咚”地磕在青砖上:“是皇后说,只要您不得宠,苏家就翻不了身……”
“现在苏家的靠山是摄政王。”苏映瑶放下茶盏,“去告诉皇后,她从前能让我流产,现在我能让她断子绝孙。”
老御医连滚带爬退出去时,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赵侍卫掀帘而入,铠甲上还沾着星夜的露水:“王爷,陛下失踪了。”
墨羽寒正在看边关急报的手一顿:“何时?”
“子时三刻,禁军换防时发现御书房空了。”赵侍卫抹了把脸,“现在京城四门戒严,可禁军指挥使说,有小股骑兵往西北去了。”
苏映瑶扶着窗棂站起来,西北方正是北狄边境。
她望着天际渐起的阴云,突然笑了:“他倒会挑时候。”
“我让人送你去云栖别院。”墨羽寒握住她的手,“那里有三百暗卫,比王府更安全。”
“不。”苏映瑶反握住他,“我若躲了,那些牛鬼蛇神只会更嚣张。”她望着院外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声音轻却坚定,“我要站在这里,让所有人知道,动我苏映瑶,要拿命来抵。”
深夜,苏映瑶倚在床头,手轻轻覆在小腹上。
窗外月光如水,照得她眼尾的泪痣泛着微光:“宝宝,你看,这一世娘亲有了靠山。”她摸了摸腕间墨羽寒送的和田玉镯,“谁要伤你,我便让他们血债血偿。”
“砰——”
一声巨响震得窗纸簌簌落灰。
苏映瑶猛地抬头,皇宫方向腾起滚滚烟尘,像一朵狰狞的乌云。
赵侍卫撞开房门,铠甲铿锵:“王爷!御书房被炸了!禁军搜到密信,陛下……疑似投靠北狄!”
墨羽寒的虎符“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拾起,指腹摩挲着虎纹,目光如刀:“传我的令,所有亲卫进府护着王妃。赵侍卫,带三千玄甲军封锁西北要道。”
苏映瑶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我信你。”
墨羽寒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
烛火在他身后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一团。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灯火次第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