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字像烧红的铁钎,正往我脑子里钻——"千年前反对修真沙盘理念","李慕白执行灭族",这几个字在视网膜上烙下烫印。
三年前周青被怀疑私通魔修时,我虽力保他,却也存着三分疑虑;上个月他故意在炼丹房打翻我的九转还魂丹,我还骂他"又犯浑"。。。。。。原来他早就在刀尖上跳舞,而我竟错怪了他三年。
"林寒。"周青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我翻涌的情绪。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沫,指尖在丹炉纹路间划过,青铜炉身立刻泛起暗金的光,"三年前李慕白拿着我阿娘的血帕来找我,说周家还有三个族人藏在南疆。"他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哑了,"他说只要我替他做事,就留他们活口。"
我猛地抬头。
三年前我确实在南疆见过商队遇袭的卷宗,当时只当是普通劫案——原来那些血迹里浸着周家最后的血脉。"所以你故意在大比时输给外门弟子?
故意把改良丹方写得错漏百出?"我想起去年冬天他在丹房摔了我半炉培元丹,当时气得要罚他扫三个月茅房,现在想来,那些错漏的丹方根本是故意留给李慕白的假情报。
周青笑了,笑得眼角发红:"他要我监视你,我就把你每日练剑的时辰报得分毫不差;他要我偷宗门密典,我就抄了本《筑基百问》塞给他。"他的手指叩了叩丹炉,"直到三个月前,我在血魂丹里种下了丹纹——那是我阿爹教我的,能引动炉灵的秘纹。"
"住口!"李慕白的声音像被踩碎的瓷片。
他离我们只剩十步,白衣下摆沾着石阶的青苔,腰间玄玉令撞出刺耳的响。
我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丹火"断剑——剑尖缺了个小角,那是周青去年为救我挡下魔修一击时留下的伤痕。"周小友,你以为靠个破丹炉就能翻云覆雨?"他的瞳孔缩成蛇信,"你娘临终前的哭嚎,我可记得清楚得很。"
周青的背突然绷直,像被抽了脊骨的蛇突然立起。
他猛地转头看向李慕白,左脸那道抓痕渗出血珠,在炉光下像道红漆:"你说我娘?"他的声音在发抖,却带着冰碴子,"你说她跪在你脚边,求你放过尚在襁褓的我?"
李慕白的脸色变了。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玄玉令撞在丹炉上,发出闷响:"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阿爹把这些都刻在《丹脉遗书》里了。"红莲突然开口。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丹炉另一侧,手里的银簪泛着冷光,"当年我阿爹是周家的丹童,他躲在柴房里,把你们的对话全记在玉片上。"她举起另一片玉简,比我手里的更小,颜色更暗,"这是我在南疆破庙里找到的,藏在周家祖先牌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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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的手开始抖。
他盯着那片小玉简,喉结上下滚动,像条被掐住脖子的鱼。
我趁机扫了眼周青——他的手指正按在丹炉顶部的八卦阵眼上,每根指节都泛着青白,显然在用真力引动炉内的力量。
血瞳不知何时又凝成小人,蹲在他肩头,红瞳紧盯着李慕白,小拳头攥得死紧。
"所以你故意让我追来?"我突然反应过来。
三天前他在牢里摔碎的茶盏,碎片摆成的是丹炉的形状;笔记里用血写的"我以身布棋",最后那个"棋"字的笔画,分明是丹道秘纹里的"引"。
原来他早就算准了,算准了李慕白会逼他启动血魂丹,算准了我会带着破妄剑来破局。
周青冲我眨了眨眼,那动作像极了从前他偷吃我炼坏的培元丹被抓包时的狡黠。
但这次,他的眼底燃着我从未见过的火:"林寒,你记得上个月我让你在丹炉里加的九根赤焰钢吗?"不等我回答,他低头看向丹炉,"那不是为了加固炉体,是为了锁魂。"
"锁谁的魂?"我脱口而出。
"李慕白的。"红莲突然插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周家丹道能炼魂,也能锁魂。
当年我阿爹在丹炉里种下的,是李慕白当年杀我族人时溅在炉壁上的血。"她举起小玉简,"这里面记着他的生辰八字,还有他在灭族夜说的咒语——"
"够了!"李慕白暴喝一声。
他突然甩袖,三道黑芒破空而来,正是追魂钉。
我本能地拔剑格挡,破妄剑嗡鸣着斩落两道,第三道擦着周青的胳膊飞过,在他道袍上划出道血痕。"你们以为靠这些破铜烂铁就能困我?"他周身腾起黑雾,那是魔修才有的邪雾,"我早就是合体期!"
合体期!
我的心猛地一沉。
修真界百年未见合体期修士,难怪他能在十二大派间翻云覆雨。
周青的脸色也变了,他迅速掐了个法诀,丹炉上的八卦阵突然亮起金光,将黑雾挡在三尺外。"林寒,用破妄剑刺阵眼!"他吼道,"那是我用你给的赤焰钢铸的,能破魔障!"
我握剑的手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