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然而,他越是如此,城头守军的士气就越是低落。
一种无形的恐慌,开始在他们之间蔓延。
与此同时,那些谣言,也开始在渑川城内外扩散开来。
一个车把式对着巡街的士兵说道:“军爷,这城能守住吗?我那表侄子的三舅姥爷说凌阳那边的钱太守,前天就投降了!听说夏军可好了,不抢粮食,还给降兵发银子呢!”
城内,一家酒馆里,两个装作商人的斥候,正在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那王蔼死得可真冤!他亲弟弟王昆,早就被夏军收买了!那天晚上,就是王昆偷偷打开的城门!”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一个在将军府当差的远房亲戚亲口说的!不然你以为夏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拿下灵竹城?”
一名正在巡逻的队率,听到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
他的一个手下,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
“头儿,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一个老乡,在孟凡凌将军的军中当伙夫,他昨天托人捎信出来,说……说孟将军根本就没打算来救咱们!”
“什么?!”
队率大惊失色。
“他说孟将军觉得守不住了,已经打包好行囊,准备带着主力大军,往南边跑了!”
一日之间,各种谣言满天乱飞。
守军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谁都像是内奸,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
孙德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谣言。
他气得当场就砍了好几个“妖言惑众”的士卒,并且下达了严厉的封口令。
但恐惧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是靠杀人能解决的。
他越是弹压,下面的议论就越是激烈,只不过从明面上,转入了地下。
孙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连给主将孟凡凌送去了三封紧急求援信,结果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哪里知道,那些信使,刚出城没多远,就被潜伏在外的巴人斥候给解决了。
“怎么办……怎么办……”
孙德在府邸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城外大军压境,城内人心浮动,援军又迟迟不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虫,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就在孙德即将崩溃时。一名亲信,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递上了一封信。
“大人,这是……这是城外的夏军主帅,托人射上城头的,指名要给您。”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大大的“林”字。
孙德知道,这是一封劝降信,或许将决定他,以及全城人性命。
他颤抖着手缓缓地拆开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