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滇两地,尘埃落定。
林笑坐镇蜀都,一面处理着战后繁杂的军政事务,一面等待着京城的消息。
赵钰在滇州耀武扬威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带着孟凡凌的级,返回了蜀都。
而赵泓,则展现出了一个皇子应有的担当和远见。
他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对新占领地区的治理上。
他频繁召见川府的旧官员与地方士绅,安抚民心,恢复生产,清查田亩,丈量人口。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这天晚上,赵泓处理完一天的公务,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林笑的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林笑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大夏全舆图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林师。”赵泓躬身行了一礼,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坐。”林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看你脸色不太好,还在为政务烦心?”
赵泓端起茶杯,苦笑了一声。
“是啊。这川府的吏治,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孟凡凌留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
“想要彻底扭转这里的风气,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而且……我最近在思考,我们固然已经将川滇两地纳入版图。但要真正地让这里的百姓归心,长治久安,光靠武力是不够的。”
“所谓‘以德服人’,‘教化万民’。”
“或许,我们应该从京城请一些大儒过来,在这里开办学堂,传播圣贤之道,用仁义道德,来感化这里的百姓。”
赵泓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真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然而,林笑听完,却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
以德服人?
教化万民?
他抬起头,看着赵泓,突然问道:“四殿下,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在京城的那些老师教你的?”
赵泓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都有吧。老师们确实常说,王者之道,在于施行仁政。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林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之前,朝中那帮腐儒,就没少在隆武帝和赵泓耳边吹风。
他们总是打着“仁义”、“道德”的旗号,反对一切变革,反对一切武力扩张。
在他们看来,皇帝就应该待在深宫里修身养性,垂拱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