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叹了一声道:“当年你父亲被人诬陷勾结南流图谋造反,我虽然和你父亲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还有你的母亲,她是一个很温柔坚毅的女子,我能看得出她和你父亲感情深厚,彼此信任,你作为他们的儿子,一定要为他们洗脱冤情,让世人知道真相。”
君澜尽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我会的。”
任锦笑了笑,看着他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双眉眼有些似曾相识,如今想想原来是像极了你的母亲,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长的什么样子?”
君澜尽道:“娇娇之前让表哥画了一幅我母亲的画像送给我,父亲的我却是没有见过。”
“这好办。”
任锦坐了起来对着容初微道:“微儿,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来。”
“好。”
容初微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她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后,她便扶着任锦下了床,在桌前坐下。
任锦拿了笔便在纸上画了起来,容初微给他研墨,君澜尽就在一旁看着。
任锦的画功极好,很快他就勾勒出了人影来,他一边画一边道:“你父亲相貌生的极好,没见他之前,我就听过他的事迹,百姓都说他是北陵的一颗明珠,惊才绝艳,盖世无双。听说当年他娶了你母亲后便立了誓言,此生绝不纳妾立妃,一生唯你母亲一人。”
“当年变故其实他只要将你母亲交出,就能化解,然而他却偷偷送你母亲离了京城,把她给藏了起来,你父亲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相信你也是!”
任锦说话间,笔下的人物已经呈现,他将笔放下,将那画像交给了君澜尽道:“这就是我记忆中,你父亲的样子。”
君澜尽接了画像仔细的看着,画中人英姿飒爽,相貌俊朗手中拿着一柄弓箭,气势恢宏,眼神如炬。
君澜尽眼眶有些热,他又看了一眼画中人,然后才有些不舍的把画收了起来敛衽朝着任锦一礼道了声:“谢谢。”
这一声谢,不是谢任锦送他的这幅画而是谢他当年对母亲的照顾,如果没有他的相助,以君曜自己的能力未必能带着他平安的离开三清观。
任锦忙扶他起来道:“是我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我和微儿早就死了,我听微儿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娇娇,我很高兴。”
君澜尽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
任锦道:“我怕你因为身上背负的仇恨而迷失自己,一心只想报仇,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但你心中有所爱就不一样了,有了爱,你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萧君澜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笑道:“姑父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去做。”
“那就好。”
任锦拍了拍他的肩,好奇的问道:“容将军他知道你的身世吗?”
君澜尽点了点头:“知道。”
任锦松了一口气,就见一旁的容初微面色一变,有些不安的样子,他心中狐疑只是没表现出来,而是道了一声:“那就好。”
君澜尽未曾留意容初微的神情,他见时候不早了便道:“你们早些休息吧,等离京之时我带着娇娇来送你们。”
任锦应了一声好,他伸手握了握容初微的手示意她。
容初微回过神来,忙敛住心绪亲自送君澜尽离开。
将军府,水云居。
容锦瑟惊叫顿时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她粗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珠,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一样。
她竟然梦见了自己前世死的时候,梦见君澜尽在城楼下拿着箭满是厌恶的看着她,那一箭没有任何的犹豫,直穿她的心脏。
容锦瑟坐了起来她捂着胸口处,怔怔的出着神,自从她和君澜尽在一起后她便再也没见梦见过前世自己死时候的画面。
容锦瑟恍惚了一阵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借着月光看了眼身侧的位置,君澜尽竟然不在,她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尽哥哥。”
容锦瑟不知道君澜尽去了哪里,自己睡觉之前他还在的,君澜尽不在她也没了睡意,就这么披着被子缩在角落里。
她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觉得可能是受了今日任思玉那番话的影响,她表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实则心中还是落了阴影。
她其实是怕的,怕真像任思玉说的那般,君澜尽会抛弃她,怕前世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容锦瑟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着,哪怕身上披着被子她也觉得冷,心中更是空落落的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君澜尽脚步轻轻的走了进来,就见床榻上容锦瑟正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他心下一惊匆忙疾步走了过去唤道:“娇娇。”
容锦瑟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起身飞快的扑了过去浓浓的鼻音好似要哭出来一样,满是委屈:“尽哥哥,你去哪了?我害怕!”
君澜尽下意识的抱住她,低低的声音道:“我去了一趟表哥那里,见你睡的太熟就没叫你,你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