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基地一处远离所有喧嚣的角落,气氛却截然不同。
这里是黑色守望的临时驻地,肃杀之气仿佛凝固了空气。
幽灵坐在一只弹药箱上,用一块油布,一遍遍擦拭着他的【黑色协议】战术步枪。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机械般的精准,一丝不苟。
可他的动作里,没有灵魂。
灰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像一道从阴影里分离出来的影子。
幽灵没有回头。
“队长。”
“你违抗了命令。”灰烬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像冬日的寒铁。
幽灵没有回头。
“我知道。”
他的声音,像是从面罩下挤出的两块生铁,相互摩擦。
灰烬的身影,在他身后如同没有重量的阴影。
“总司令的父母,还活着。”
灰烬陈述着一个事实。
“京都守住了。”
他又陈述了另一个事实。
幽灵擦拭枪管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将那块沾满油污的软布,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精准。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身体里某些即将失控的东西。
“我违背了最高指令。”
幽灵缓缓开口。
“最高指令,是绝对的。”
“我是一个有缺陷的工具。”
“工具,不该有自己的意志。”
这几句话,他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湖面下,艰难地破冰而出。
愧疚,是比任何动力甲都沉重的负荷。
它压垮的不是身体,是灵魂。
灰烬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
因为幽灵说的,是黑色守望自诞生之日起,就刻在每一个人骨子里的铁律。
绝对服从。
“总司令写信给你,称呼你们是‘兄弟’。”
灰烬终于开口。
“他会把一件有缺陷的工具,称为兄弟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扎进了幽灵自我构建的逻辑闭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