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胜胥!”
洛珩一回王府,脚还没踏进书房门槛,声音已经砸了出来。
疤脸汉子像道影子,无声无息从廊柱后闪出:“末将在!”
“带上影龙卫,用最快的马!”洛珩语速快得像爆豆子,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去嘉峪关!给我把靠山王塞进军里的那几个心腹——尤其是那个叫林洪的大将军——宰了!要快!要干净!”
霍胜胥疤脸上凶光一闪:“林洪?那老小子不是靠山王的心腹吗?”
“所以才要他死!”洛珩冷笑,“南边调过去的几十万大军,骨头里认的还是老镇国王!林洪一死,群龙无首。靠山王这边一倒,那些兵翻不了天!办妥了立刻回信!”
“明白!”霍胜胥再不多言,抱拳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冲出院门,外面立刻响起战马急促的嘶鸣和远去的蹄声。
洛珩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杀意,转头就吼:“李忠!死哪去了?把我爹叫来!立刻!马上!”
管家李忠连滚爬爬地去了。
不过半盏茶功夫,汉王洛烬炮弹似的冲进书房,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点被打扰的不爽:“儿啊!又咋了?你爹我正数银票呢!晋王那老小子刚送来孝敬…”
“数个屁!”洛珩一把将他爹按在椅子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砸进汉王耳朵里,“靠山王罗素,在清风赌坊地底下,藏了个大兵工厂!日夜不停地打刀造甲!他要造。反!”
“啥?!”
汉王脸上的肥肉猛地一哆嗦,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兵…兵工厂?赌坊底下?儿啊!你…你可别吓唬爹!这事开不得玩笑!”
他声音都劈了叉,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
“十成把握!”洛珩盯着他爹的眼睛,斩钉截铁,“我的人亲眼见过运进去的生铁和运出来的兵器箱!霍胜胥已经去动他军队里的心腹了,没退路!爹,你现在立刻进宫,把这事原原本本捅给皇祖父!兵工厂一掀,罗素必死!太子那条膀子,今天就给他剁了!”
汉王看着儿子眼中那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嘴唇哆嗦着:“儿…儿子,万一…万一掀开地砖下面啥也没有…”
“没有?”洛珩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您就等着给您儿子和整个汉王府收尸!”
这话像盆冰水,兜头浇在汉王头上。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脸上的肉狠狠一抖,眼中最后那点犹豫被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豁出去的狠厉取代。
“妈的!干了!”汉王一拍大腿,脸上的油汗都泛着凶光,“老子这就进宫!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把罗素那老狗咬下来!”
他冲出书房,连滚爬爬地爬上马车,嘶吼着催促车夫往皇宫狂奔。
汉王一走,洛珩眼中最后一丝温度褪尽。
“王娇!点齐王府亲卫!披甲!执刃!”
“霍胜胥留下的人呢?集合!跟老子走!”
命令一道道砸下去,整个汉王府瞬间像上了发条的战争机器,甲胄铿锵,刀枪出鞘的摩擦声刺耳地响起。
半炷香后,洛珩一身玄甲,翻身上马。
身后,是王娇统领的百名王府亲卫,以及霍胜胥留下的三十名北境悍卒,人人带刀,杀气腾腾!
“兵分两路!”洛珩马鞭一指,“一队,去靠山王府外街口!给我堵死了!一只苍蝇也别让罗素府里的兵飞出来!”
“另一队,跟我去清风赌坊!掀了它!”
马蹄踏碎帝都午后的宁静,铁流般涌向城南!
清风赌坊。
白日里没了夜间的喧嚣,显得格外冷清破败。
门口两个看场子的打手抱着胳膊打盹,被骤然响起的密集马蹄声惊得跳了起来。
抬眼一看,魂飞魄散!
只见巷口烟尘腾起,一队杀气腾腾的披甲骑兵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当先一人玄甲黑马,面容冷硬如铁,正是昨日让他们靠山王府颜面扫地的煞星——汉王世子洛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