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啊!沈哥!这…这就全给拿下了?!”赵小军看得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您这招也太绝了!这得有多少只啊!发了!发了!”
鲁班头和几个学徒,更是看得心服口服,对沈青的敬佩,简直如同滔滔江水!
沈青不慌不忙,指挥着众人,将那些被麻痹的金龟一只只收进布袋里。他又劈开那几根被当做诱饵的松木桩,果然,里面爬满了白白胖胖的,还在蠕动的“木髓虫”!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沈青笑道,“回去洗干净了,用油一炸,比那花生米还香!”
鲁班头的问题解决了,他自然是千恩万谢,不仅将那批被挽救回来的香桦木,分了三成给沈青,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沈英雄家里但凡有啥木匠活,他随叫随到,分文不取!
这份善缘,沈青自然是笑着收下。他如今在十里八乡的名声,早已不单单是个打猎的能手,更像是个无所不能的“山里通”,谁家有个邪乎的难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请教这位沈英雄。
这不,送走了鲁班头没几日,院门口又来了个愁眉苦脸的老汉。这老汉姓王,是山坳另一头王家沟的,家里养了几十箱蜜蜂,是附近有名的养蜂人。
“沈英雄!您可得给俺们想想办法啊!”王老汉一进院子,手里提着一小罐自家酿的蜂蜜,脸上却满是愁苦,声音都带着哭腔。
沈青扶住他,示意他坐下说话:“王大爷,别着急,出啥事了?”
“是俺家那几十箱蜜蜂啊!”王老汉一拍大腿,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开春以来,花开得好好的,蜜也采得勤。可这半个月,不知道咋了,好几箱蜂,都跟中了邪似的,一夜之间就飞得一干二净!俺打开蜂箱一瞅,我的娘啊!”
他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布包着的蜂巢脾,递到沈青面前:“您给瞅瞅!这好好的蜂巢,里面全是这种跟蛛网似的玩意儿,还有一股子怪味!那蜜,也变得又酸又臭,根本没法要了!”
沈青接过那块蜂巢脾,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只见那金黄色的蜂巢上,布满了无数条细密的、如同隧道般的蛀洞,原本应该储存蜂蜜的巢房,全都被一种灰白色的、粉末状的丝絮给堵死了,还散发着一股子衣物霉变了的怪异气味。
赵小军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这玩意儿,也好奇地凑了上来:“我说王大爷,这…这是生虫了?啥虫子这么厉害,连蜂巢都吃?”
“要是普通的巢虫就好了!”王老汉哭丧着脸,“俺们也用土法子治过,可没用!那东西,邪乎得很!俺们晚上打着火把去看过,就瞅见一些灰扑扑的、跟鬼影子似的大蛾子,围着蜂箱飞!那蛾子,翅膀上跟撒了白面粉似的,一拍就掉渣!俺们怀疑,就是那玩意儿搞的鬼!”
灰扑扑的大蛾子,翅膀掉粉,幼虫专吃蜂蜡。沈青心里一动,他想起了前世在一本农业病虫害防治手册上看到过的东西。
“王大爷,这东西,怕是叫‘蜂蜡鬼蛾’。”沈青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凝重,“这东西的成虫不吃蜜,但它会把卵产在蜂箱的缝隙里。它的幼虫,才是真正的祸害,不吃蜂蜜,不吃花粉,就专门吃那蜂蜡筑的巢脾!它们一边吃,一边拉,那粪便和吐出来的丝,就会把整个蜂巢都给污染了,蜂蜜自然也就变质了。蜂群没了家,闻着那怪味,自然就只能弃巢逃走了。”
“蜂蜡鬼蛾?!”王老汉和赵小军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沈英雄,您…您认得这玩意儿?!”王老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您肯定有法子对付它吧?!”
“法子自然是有的。”沈青点了点头,“对付这种成群的害虫,不能一只一只地打,得想个法子,把它们一网打尽。”
一个针对这“蜂蜡鬼蛾”的,前所未有的“香薰诱捕,火墙绝杀”之计,开始在他脑海中快速成型。
他让王老汉先回村,发动所有蜂农,将那些已经被严重感染的、无法挽救的旧蜂巢脾,都集中起来,堆放在一处远离蜂场的下风口开阔地。又让他们去多准备些干透的、易燃的松木枝和大量的松脂。
他自己则和赵小军,用一个破陶罐,将少许蜂蜜、几块被蛀空的蜂蜡,还有几只他让王老汉特意抓来的雌性“鬼蛾”的身体,捣烂混合在一起,用文火慢慢熬制,制成了一种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特殊“引蛾香膏”。
“沈哥,这玩意儿闻着又香又臭的,能管用?”赵小军捏着鼻子,满脸的嫌弃。
“放心,”沈青神秘一笑,“这味道,对那些公蛾子来说,就是无法抗拒的催命符。”
入夜,月色朦胧。沈青带着赵小军和王老汉等人,来到了那片堆放着废弃巢脾的开阔地。他指挥着众人,在巢脾堆的周围,用带来的松木枝和松脂,浇出了一道宽约半尺的巨大环形“火墙”隔离带。
然后,他将那罐特制的“引蛾香膏”,放置在“火墙”的正中央。
“好了,”沈青拍了拍手,对众人道,“咱们退到上风口等着。记住,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众人立刻退到远处隐蔽起来,屏息等待。
那“引蛾香膏”的味道,在夜风的吹拂下,很快就弥漫开去。没过多久,远处王家沟的方向,便飞来了一片灰扑扑的“云彩”!成百上千只“蜂蜡鬼蛾”,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疯狂地朝着那香味的来源,也就是“火墙”中央的香膏,猛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