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出了宫门,策马直奔医馆。
我见到他时,他一身煞气,医馆里的人都被他吓得跑光了。
他眉间隐有怒容,唇线抿得紧紧的,喊我的声音也透着冰冷:“李姑娘,昨日可过得舒心?”
我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只觉得两兄妹这段时间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难以捉摸,这问题问得也莫名其妙。
好歹昨天还收了人家的东西,我尽量无视他的怒气,淡淡道:“谢谢你昨日送来的蟹和酒,医馆里也难得过节热闹了一回。”
想起那只莫名走丢的酒壶,我声音低了一些:“那只盛酒的青玉壶也是雅致,可惜昨日竟弄丢了,我们几人翻遍了医馆也没找着。”
听到酒壶走丢,他的怒火却忽地平息下去,像一大盆水泼在烧得正旺的柴火。
“你是说,那壶,是你无意弄丢的?”
我点点头。
他若有所思,随后缓缓开口:“今日朝上,圣上想给我赐婚礼部尚书家的女儿。”
我刚想恭喜他,不料他接着说:“我拒绝了。”
幸好恭喜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心虚地拍拍胸口,
我的小动作,看在谢珩眼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他眼神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绝:“我要回边城了。希望归来之时,圣上能允我一个心愿。”
我眯起眼睛笑着对他说:“那就祝将军凯旋而归!”
说这句话时,我并不知道谢珩所说的那个心愿,是关于我。
第15章
谢珩赶赴边疆之后,时常有大战告捷的消息传来京中。
街头巷尾的小孩儿还编了歌谣来颂唱这位大将军,谢璃更是把谢珩家书都带来与我看。
不知怎的,阿青却和谢璃杠上了。
谢璃踩在一地的碎纸屑上,气呼呼地指着它,“念姐姐,你快把这头蠢驴卖了!”
“明儿个我就给你送一匹汗血宝马过来!”
“它居然把我哥的信都给撕碎了!”
阿青鼻子里愤愤地喷着热气,白眼朝天。
小毛驴好像又犯倔了。
我摸着它的头安抚它,替它给谢璃赔不是,阿青乖巧地配合着我。
谢璃只好作罢,不再提什么卖驴的事。
回府时,她一个人在马车里嘟着嘴巴小声嘟嘟囔囔:“要是我哥知道他连一头驴都比不上,非得找个树枝挂上去!”
谢璃时常一阵风儿似地来,又一阵风儿似地走,我不甚在意。
医馆里,每天都上演着许多悲欢离合。
卖豆腐的何东靠一间铺子给长期卧病在床的祖母赚药钱,何祖母怨恨自己拖累了大孙子,偷偷寻了短见。后来,我再也看不到何东来取药了。